咏怀古迹五首·其一

2018-04-23 可可诗词网-杜甫 https://www.kekeshici.com

诗词简介
      唐组诗名。七律。杜甫作。见《杜诗详注》卷一七。作于大历元年(766)流寓夔州时。五首诗由湖北江陵的庾信故居、宋玉故宅、秭归的昭君村、四川白帝城的永安宫、夔州的武侯庙等古迹引发,分别咏庾信、宋玉、王昭君、刘备、诸葛亮。但全组诗并不是为咏古迹而咏古迹,而是借古迹以咏怀,抒发诗人漂泊流离的身世之感和对国家政治的忧念之情。杨伦曰:“庾信避难,由建康至江陵,虽非蜀地,然曾居宋玉之宅,公之漂泊类是,故借以发端。次咏宋玉以文章同调相怜,咏明妃为高才不遇寄慨,先主、武侯则有感于君臣之际焉。”(《杜诗镜铨》卷一三)该组诗抒怀与咏古紧密结合,故显得含蓄蕴藉,精警沉雄,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李子德云:“五首托兴最远,有纵横万古,吞吐八极之概(同上引)。 卢世㴶也说:“杜诗《诸将五首》、《咏怀古迹五首》,此乃七言律命脉根柢。子美既竭心思,以一身之全力,为庙算运筹,为古人写照,一腔血悃,万遍水磨,不唯不可轻议,抑且不可轻读,养气涤肠,方能领略。”(《杜诗详注》卷一七引)所评颇中肯綮。第一首中“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二句,第五首中“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二句,以生动的语言,热烈的感情,精确而形象地写出庾信的诗赋特点和诸葛亮的丰功伟绩,并打入诗人自己的身世感慨,为咏古的传世名句。

     这是杜甫在《咏怀古迹五首》中的第一首,是咏梁朝诗人庾信的。庾信在战乱中逃奔江陵,后出使西魏,被留在北朝达二十七年之久,留下了许多充满乡关之思的作品。杜甫也因战乱滞留四川,其诗中也充满了许多乡关之思。这首诗作者从庾信故居想到庾信其人,继而联想到自己,表面上是咏叹庾信,实际上是咏叹自己。
 

  • 原文
  • 拼音
  • 繁体
  • 《咏怀古迹五首·其一》
    .[唐].杜甫
    支离东北风尘际,漂泊西南天地间。
    三峡楼台淹日月,五溪衣服共云山。
    羯胡事主终无赖,词客哀时且未还。
    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
  • 《 yǒnɡ huái ɡǔ jì wǔ shǒu · qí yī 》 
    《 咏   怀   古 迹 五 首   · 其 一 》 
    .[ tánɡ ]. dù fǔ 
    .[ 唐   ]. 杜 甫 
    zhī lí dōnɡ běi fēnɡ chén jì , piāo bó xī nán tiān dì jiān 。 
    支  离 东   北  风   尘   际 , 漂   泊 西 南  天   地 间   。 
    sān xiá lóu tái yān rì yuè , wǔ xī yī fu ɡònɡ yún shān 。 
    三  峡  楼  台  淹  日 月  , 五 溪 衣 服 共   云  山   。 
    jié hú shì zhǔ zhōnɡ wú lài , cí kè āi shí qiě wèi hái 。 
    羯  胡 事  主  终    无 赖  , 词 客 哀 时  且  未  还  。 
    yǔ xìn pínɡ shēnɡ zuì xiāo sè , mù nián shī fù dònɡ jiānɡ ɡuān 。 
    庾 信  平   生    最  萧   瑟 , 暮 年   诗  赋 动   江    关   。 
  • 《詠懷古迹五首·其壹》
    .[唐].杜甫
    支離東北風塵際,漂泊西南天地間。
    三峽樓台淹日月,五溪衣服共雲山。
    羯胡事主終無賴,詞客哀時且未還。
    庾信平生最蕭瑟,暮年詩賦動江關。
  • 译文
  • 注释
  • 诗评
  •  
    关中兵荒马乱百姓流离失所,躲避战乱漂泊流浪来到西南。
    长久地停留三峡楼台熬日月,与五溪民族都住在一片云山。
    羯胡人狡诈事主终究不可靠,伤时感世的人至今未回还。
    梁代庾信的一生处境最凄凉,到晚年作的诗赋轰动了江关。
  • ①东北:指安禄山巢穴河北一带,在长安东北。风尘际:安史叛乱期间。西南:指蜀地,当时诗人长期居无定所,真正过漂泊天地间的生活。
     
     ②三峡:指夔州一带。淹日月:久留。五溪:本指湖南西部五溪族,这里用“五溪衣服”形容夔州一带偏远、民俗特异。共云山:共居杂处。云山:高山,指夔州一带。当时夔州一带也可能有五溪族人。
     
     
     ③羯胡:指安禄山,也指候景。词客:作者自称。未还:未能还朝回乡。 
     
     
    ④瘐信:为南朝梁的宫廷诗人。萧瑟:庾信出使北朝被留,虽然官位极高,但思乡心切,倍觉凄凉。动江关:庾信在北方日久后诗的内容和风格发生了变化。诗人也借庾信来喻自己一生漂泊。
     
  •  
            这是五首中的第一首。组诗开首咏怀的是诗人庾信,这是因为作者对庾信的诗赋推崇备至,极为倾倒。他曾经说:“清新庾开府”,“庾信文章老更成“。另一方面,当时他即将有江陵之行,情况与庾信漂泊有相通之处。
     
     
      全诗从安史之乱写起,写自己漂泊入蜀居无定处。接写流落三峡、五溪,与夷人共处。再写安禄山狡猾反复,正如梁朝的侯景;自己飘泊异地,欲归不得,恰似当年的庾信。最后写庾信晚年《哀江南赋》极为凄凉悲壮,暗寓自己的乡国之思。全诗写景写情,均属亲身体验,深切真挚,议论精当,耐人寻味。
  • 赏析一
  • 赏析二
  • 赏析三
  •  
           《咏怀古迹》(五首)是唐代宗大历元年(766)杜甫流落夔州时所作。诗人在夔州期间,身居巫峡,心连广宇,伤乱感时,忧患黎元,怀君忆亲,时在他心中。因此,他选取夔州及三峡延伸带的五位古人往事,即江陵的庾信故居,归州 (秭归) 的宋玉宅、明妃村,夔州的永安宫(先主庙)、武侯 (诸葛亮) 祠,以古迹咏怀,发思古之幽情,抒高才不遇、报国无门、飘泊无定的慨叹。
     
            第一首咏庾信故居。庾信(513—581),南朝萧梁时人,遭侯景之乱,从南京逃回江陵,居宋玉故宅。梁元帝时,出使西魏,值西魏破梁,被强留长安。北周灭魏后,仍强留不遣。前期诗文绮艳轻靡,后期长年受禁,诗文表现出对乡国的怀念和身世的感伤,清峻苍凉沉郁。杜甫遭安史之乱,长期飘泊,与庾信身世有相似之处,故借之以抒怀。
     
           首联: “支离东北风尘际,飘泊西南天地间。”诗人写自己自安史之乱以来,逃难、被俘、奔凤翔、回长安、探亲,后弃官到秦州,入蜀到成都,往返梓州,转辗流离,苦不堪言,如今飘泊来到 “西南天地间” 的夔州。
     
            颔联: “三峡楼台淹日月,五溪衣服共云山。”这里,风情殊异,房屋依山而建,层层高耸,似乎把日月都遮蔽了。山区百姓大多是古时五溪 (雄溪、溪樠、无溪、酉溪、辰溪)蛮的后裔,他们身穿带尾形的五色衣服同云彩和山峦一起共居同住。
     
         颈联: “羯胡事主终无赖,词客哀时且未还。” 由自己身居特异风情的异乡联想到身陷囹圄的庾信,意谓侯景与安禄山均系胡人归附中原,后都分别叛梁叛唐,实乃无赖之徒。现在,诗人哀叹时局动荡之时尚不能还朝返乡! 这是对造成战乱的“羯胡” 的愤慨!
     
          尾联: “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 承接上联,说庾信长期羁留北朝,常有萧条凄凉之感,到了暮年一改诗风,由原来的绮靡变为沉郁苍劲,常发乡关之思,其忧愤之情感动“江关”,为人们所称赞。
  •            这是杜甫在《咏怀古迹五首》中的第一首,是咏梁朝诗人庾信的。庾信在战乱中逃奔江陵,后出使西魏,被留在北朝达二十七年之久,留下了许多充满乡关之思的作品。杜甫也因战乱滞留四川,其诗中也充满了许多乡关之思。这首诗作者从庾信故居想到庾信其人,继而联想到自己,表面上是咏叹庾信,实际上是咏叹自己。

               首联直接叙写自己的遭遇,先写安史之乱暴发时,在长安一带的流窜生活,再写逃入四川后的飘泊生活。两句高度概括了诗人自战乱后动荡不定,苦无宁日的遭遇。颔联写他流落到夔州后的情景,感叹自己在夔州滞留时间太久,和少数民族的人民同住山林,暗示出生活的凄苦,心境的悲凉。颈联“羯胡”一词,既指安史之乱的安禄山,也指梁武帝时起兵反叛,攻入梁都建康的侯景,说他们都是不讲信义,不能依靠之人。因而这一联既是写诗人自己,也是写庾信,写他们二人因战乱不能还乡,具有共同的感时伤世情怀。尾联表面上写庾信蹭蹬的身世,心酸的经历,使他的作品更具有感人肺腑的力量,实际上也是用庾信来自比,写自己与庚信一样颠沛流离一生,诗歌也愈老愈加成熟。
  •            象,即诗歌意象。明人王廷相说:“诗贵意象透莹,不贵事实粘著,古谓水中之月,镜中之影,难以实求也。”可以解释王夫之“妙于取象”一语。依王夫之的见解,杜甫的《咏怀古迹五首》的第一首,本来是专咏庾信的。因为庾信曾避侯景之乱由建康到江陵,而杜甫于大历三年 (768年) 去夔出峡,也到了江陵,飘泊中的诗人,想起了那个写了 《哀江南赋》、有家不能回的词客,于是咏怀古迹。但是,通篇却似乎没有提到庾信的古迹如何如何,一下手就抒写自己飘泊的痛苦,只是最末两句才明确提到了庾信,所以题面的意思,“只似带出”而已。这就是不贵粘著事实,贵取象之妙。
     
           中国诗歌中的怀古之作,历来有两个传统。一是“鉴今”的传统。方回《瀛奎律髓》卷三《怀古类》序云: “怀古者,见古迹,思古人,其事无他,兴亡贤愚而已。可以为法而不之法,可以为戒而不之戒,则又以悲夫后之人也。”这是以古史之教训,为今日之殷鉴。一是“伤己”的传统。贾谊遭贬谪于长沙,写《吊屈原赋》就属这一传统之始作俑者。所谓“借古人之酒杯,浇心中之块垒”,即此一传统的恰当解释。杜甫《咏怀古迹》五首,咏庾信、咏宋玉、咏昭君、咏诸葛亮,都是“借他人之酒杯,浇心中之块垒”之作。但它不同于前一类咏古之作的特点乃在于:诗人对于所咏的人事,融入了极强烈的个人生命体验,因而往往以“我”为主位,以“古”为宾位,颠倒转换了题目所原有的要求,喧宾夺主地变“咏古”为“述怀”,这就是王夫之说的“妙于取象”的根本原因。老杜一想到庾信,自家生命经历中东西南北支离飘泊的满腔悲苦之情,就像开闸的水流倾泻而出,一发而不可止,到末了重新又想起庾信,情感已呈含蓄沉潜状态,是稍平静的心理中的自觉反思,自觉比喻了。这是最精彩的咏古之作,古人与我,融合为一体,妙于取象的“妙”,就妙在这里:忘掉规矩,忘掉物我主客界限,以自家生命体验,大气包举,融化所咏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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