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吕·赏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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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果


花点苍苔绣不匀,驾唤垂杨语未真,帘幕紫纷纷。日长人困,风暖兽烟喷。
[么]一自檀郎共锦衾,再不曾暗掷金钱卜远人。香脸笑生春。旧时衣裉,宽放出二三分。
[赚煞尾]调养就旧精神,妆点出娇风韵,将息划损苔墙玉笋。拂掉了香冷妆奁宝鉴尘,舒开系东风两叶眉颦。晓妆新,高绾起乌云,再不管暖日朱帘鹊噪频。从今听鸦鸣不嗔,灯花谁信?一任教子规声啼破海棠魂。


这套曲表现一位妇女在丈夫远道归来、过着美好家庭生活时的欢快情绪。
套曲开始,以那妇女眼中的春景为描写视角,形象地刻画了那位妇女思夫望归、心绪不宁、烦躁不安的无聊心理。在那妇女眼中,春意盎然的自然与她的内心世界竟格格不入。鲜花点缀大地却像没有绣匀;莺歌垂杨,竟若隐若现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帘外柳絮纷飞、飘泊没着落。在这样的心境支配下,女主人公度日如年,困倦无聊。“日长人困,风暖兽烟喷”,形象地写出了主人公的闲愁。“兽烟”,兽形的香炉烧出的烟。
拨开乌云见太阳,丈夫远道归来,那妇人情绪又怎样? “香脸笑生春”。她再也用不着偷偷掷钱占卜丈夫的归期了。过去“为伊消得人憔悴”,而今“旧时衣裉(ken,上衣腋下的接缝部分),宽放出二三分”。寥寥数语,写出了妇人春意盎然的心理。
作者没有到此为止,继续表现那妇人的欢快情绪。她再也不会委靡不振,调养好精神,精心打扮,召唤回女儿的娇风韵,不再用手指在苔墙上划痕、记下丈夫离去的日子了。妆奁、铜镜再也不遭冷落,紧皱的眉头舒畅自然。高高盘绕起长发,装扮一新,再不管它喜鹊频繁的噪叫(因为古人迷信以鹊噪为喜兆,鸦鸣为不吉之兆)。从今以后,再也不怕乌鸦鸣叫,再也不信灯花(古人以灯草结花为预示远人归来)。任凭它子规怎样啼叫,再也不会惊醒我的梦了。(苏轼咏海棠诗有“只恐夜深花睡去”的句子,后人往往以“海棠春睡”形容女子的睡态。子规啼声似“不如归去”,前人借以表现离愁。)作者花了将近一半篇幅,反复表现那妇人的欢快情绪,可谓淋漓尽致,令人兴奋不已。
这套曲摆脱了词的影响,比较外露,一吐为快的散曲特征十分明显,而且用韵紧密,节奏明快。衬字的使用,口语化的语言,使曲子俚而不俗,做到了雅俗共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