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灵知我归有程^②,一夜涨痕千丈生。
        中流击楫汹作气,夹岸簸旗呀失声^③。
        不知滟滪在船底,但觉瞿塘如镜平。
        凿峡疏川狠石破,号山索饮飞泉惊^④。
        白盐赤甲转头失,黑石黄嵌拼命轻。
        草齐增肥无泊处^⑤,竹枝凝咽空余情^⑥。
        人间险路此奇绝,客里惊心吾饱更^⑦。
        剑阁翻成蜀道易^⑧,请歌范子瞿塘行^⑨。

        ①作者题下原注:“七月十九日至夔子,滟滪撒发不可犯,是夜水涨及山腹; 诘旦视滟滪,则已在水中。土人云:‘此青草齐也,可以冒险而入。’遂鼓棹 略其顶而过。郡中遣候兵立山上,每一舟平安,则摇帜以招后舟。白盐、 赤甲皆峡口大山,黄甲、黑石皆峡中至险处。……”此诗描绘了夏日水涨、 舟行瞿塘峡的情景。②川灵:水神。③簸旗: 摇旗,见原注。④号(háo) 山:作者云:“入峡两岸有圣泉,舟人或向之疾呼曰‘人渴也’,泉即迸下一 杯许。⑤以上三句见原注。⑥竹枝: 竹枝词,指当地的民歌。⑦更:经历。 ⑧此句是说: 与瞿塘峡的艰险相比,蜀道也显得不是那么难走了。剑阁、 ⑨范子:诗人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