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山水歌 (清)俞廷举
太华之山非不高②,牵连断续何其遥。
湖海之水非不巨,藏垢纳污何如许。
清秀奇古惬人心,从来只合数桂林。
桂林山水天下无,青罗碧玉色色殊③。
突兀一峰冲天衢④, 万笏笋平空辅⑤。
后无来脉前无途,此不倚傍彼不持。
独立人间高且孤,皓月一轮悬空虚。
百川到底如明珠,人来对鉴照眉须⑥。
我能详语构形模,一一饶舌为别区:
古如琴仙伯牙俞⑦,高山流水三尺梧⑧;
秀如天女下蓬壶,琼裙玉佩一麻姑⑨;
奇如好勇仲由初⑩,雄鸡冠带剑昆吾(11);
清如伯夷孤竹君(12),一尘不染水晶盂。
穆王八骏未曾游(13),无人会写真形图。
个中知者其谁乎,前有昌黎后石湖(14)。
①前半总写,后半分写。笔笔以清秀奇古为本。②太华: 西岳华山。③青罗碧玉:韩愈诗:“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④衢: 大路。天衢,此指天空。⑤万笏千笋: 形容桂林山势多姿多态,象上朝大臣手持的朝笏,象破土的竹笋。⑥鉴:镜子。⑦伯牙俞: 即俞伯牙。相传生于春秋时代,很会弹七弦琴。⑧高山流水: 传说是俞伯牙创作的名曲。三尺梧: 指琴。蜀地产桐木,是制造乐器的美材。李贺有“吴丝蜀桐张高秋,高山凝云颓不流”诗句。⑨麻姑: 神话中仙女此句用麻姑仙的美丽比喻桂林山水的秀丽。⑩仲由: 字子路,孔子学生,性情直率勇猛。(11)子路为显示他的勇猛常拿雄鸡毛做帽子,佩带很有名的宝剑。昆吾:指昆吾剑。(12)伯夷: 商代孤竹君的儿子,与弟叔齐弃王位。周伐商,伯夷、叔齐隐居首阳山,不食“周粟”:饿死于首阳山。以上以形象喻桂林山水的古、秀、奇、清。(13)穆王:指周穆王。《穆天子传》载: 他曾乘八匹骏马西征,一日三万里,到西方瑶池之上,与西王母一同饮酒唱歌,乐而忘返。(14)昌黎: 即韩愈。石湖: 范成大。他写有“桂山之奇,宜为天第一”等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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