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黄楼作 (宋)苏轼
年重阳不可说,南城夜半千沤发②。
水穿城下作雷鸣,泥满城头飞雨滑。
黄花白酒无人问③,日暮归来洗靴袜。
岂知还复有今年,把盏对花容一呷。
莫嫌酒薄红粉陋④,终胜泥中千柄锸。
黄楼新成壁未干,清河已落霜初杀。
朝来白雾如细雨,南山不见千寻刹⑤。
楼前便作海茫茫,楼下空闻橹鸦轧。
薄寒中人老可畏⑥,热酒烧肠气先压。
烟消日出见渔村, 远水鳞鳞山⑦。
诗人猛士杂龙虎,楚舞吴歌乱鹅鸭。
一杯相属君勿辞,此景何残泛清霅⑧。
①作于元丰元年(1078)重阳。诗先写去岁重阳时彭城大水、吏民抗洪的情 景,接写今岁重阳水落楼成,登楼观景、把盏对花的感怀。②千沤发: 谓 水势浩大。③此句写“去年”重阳节忙于抗洪,无心赏菊饮酒。④红粉: 指 座旁佐酒的歌妓。⑤这两句写早晨白雾浓重,看不见南边云龙山上的古刹。 ⑥薄寒中人: 轻寒中人。 老可畏: 作者当时有病, 慨叹于体弱衰老。 ⑦(yà): 参差貌。 ⑧清霅(zhà): 霅溪,水名,在浙江。 此句下有作者自注; “坐客三十余人,多知名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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