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 [古巴]尼古拉斯·纪廉

为了筑起城墙

大家伸出臂膀，

黑人伸出黑人的臂膀，

白人伸出白人的臂膀。

啊，城墙多么壮观，

从海滩到高山，

从高山到海滩，

巍然屹立到天边!

——咚!咚!

——什么人?

——玫瑰和石竹……

——开城门!

——咚!咚!

——什么人?

——上校的马刀……

——关城门!

——咚!咚!

——什么人?

——鸽子和桂花……

——开城门!

——咚!咚!

——什么人?

——蝎子和蜈蚣……

——关城门!

对朋友的心肠

城门开放;

对匕首和毒药

城门关牢;

对薄荷与爱神

大开城门;

对毒蛇的牙齿

关门阻止;

对花枝上的夜莺

开城放行……

聚集所有的手臂

我们将城墙筑起;

黑人用黑色的手臂，

白人用白色的手臂，

城墙何等壮观，

从海滩到高山，

从高山到海滩，

巍然屹立到天边……

(赵振江　译)

【赏析】

选自《人民的鸽子在飞翔》的这首《城墙》是纪廉为拉丁美洲献上的一曲美丽的歌。诗歌表达了诗人向往超越种族、超越国界的全人类大团结。

在第一、第二节中，诗人用朴实无华、雅俗共赏的诗句号召不同肤色的人民团结起来，伸出自己的臂膀，“黑人用黑色的手臂，/白人用白色的手臂”，筑起巍峨的长城，向真、善、美敞开胸怀，将假、丑、恶拒之门外，这里的“城墙”象征着种族的团结与人类的友谊。这样的城墙是很壮观的，它“从海滩到高山，/从高山到海滩，/巍然屹立到天边!”而这样的城墙是什么人建立的呢?

从第三节开始，到第六节，诗人连用十六个破折号，每四个破折号为一节，形象地告诉了我们答案，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进城的。在第七节中，诗人集中表达了开城与闭城的原则立场：

对朋友的心肠

城门开放;

对匕首和毒药

城门关牢;

对薄荷和爱神

大开城门;

对毒蛇的牙齿

关门阻止;

对花枝上的夜莺

开城放行……

诗人爱憎鲜明，在最后一节先表达了要“聚集所有的手臂/我们将城墙筑起”的理想。接着重复了“黑人用黑色的手臂，/白人用白色的手臂/从海滩到高山，/从高山到海滩，/巍然屹立到天边!”这句话具有豪迈的气魄，表现了对人类美好明天的向往。重复这句话的意思还在于反对种族歧视，使黑人能够顺利地加入到世界大家庭中来，使全世界各色人种团结起来，携手并肩，共同奋斗，一起享受和平与幸福的生活。纪廉还说过：“没有松开的手要马上紧握住;中国手、黑手、白手或红手。没有松开的手，用我们伸出的手紧握住。”全世界人民团结一致，争取早日实现人类美好的社会是诗人纪廉的愿望，也表现出了诗人凝重、深沉、博大的情怀。

这首诗歌是纪廉创作的“黑人诗歌”中的一首，所谓“黑人诗歌”，指的是以黑人的生活为主题，在诗歌韵律上受黑人歌舞的启发，吸收黑人音乐的鲜明节奏而创作的诗歌。纪廉的这首诗不仅使“黑人诗歌”的特点得到鲜明的表现，还吸收了非洲传统文化的养分，选取了富有魅力的原始森林意象以及强有力的古典节奏，充分体现了非洲土地的丰饶。从诗的形式和语言方面来看，短小精悍的形式、发人深省的警句、易于上口的韵律以及叠句与对话的运用使诗歌既有谣曲的风味，又有现代音乐强烈的节奏感，充分显示了纪廉驾驭语言的非凡的才能。纪廉使语言化平淡为神奇，他将非洲黑人语言与西班牙语融为一体，运用了贴切的象声词和口语让音乐与诗歌相映生辉，并利用孩子们做游戏时一问一答的方式使得语言通俗化与精练化，没有雕琢的痕迹。

(党啸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