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成熟了》

闻捷

马奶子葡萄成熟了，

坠在碧绿的枝叶间，

小伙子们从田里回来了，

姑娘们还劳作在葡萄园。



小伙子们并排站在路边，

三弦琴挑逗姑娘心弦，

嘴唇都唱得发干了，

连颗葡萄子也没尝到。



小伙子们伤心又生气，

扭转身又舍不得离去：

“悭吝的姑娘啊!

你们的葡萄准是酸的。”



姑娘们会心地笑了，

摘下几串没有熟的葡萄，

放在那排伸长的手掌里，

看看小伙子们怎么挑剔……



小伙子们咬着酸葡萄，

心眼里头笑眯眯：

“多情的葡萄!

她比什么糖果都甜蜜。”



【赏析】 这首诗截取了边疆少数民族青年生活中的一个片段，生动地表现了他们的劳动、生活和爱情。全诗画面简练，结构单纯，诗人用简洁轻快的笔调描绘了青年男女心心相印、欢快轻松的优美图画，色彩缤纷，诗情浓郁。

五节短诗，一节一个画面，依次推移，相映成趣。在第一幅图画中，成熟的马奶子葡萄沉甸甸地挂在碧绿的枝叶中间，小伙子、姑娘们劳作在田间、葡萄园里，几笔勾勒，写出了迷人的田园图景。第二节，小伙子们在路边向着姑娘们深情地歌唱，但这美妙的歌声似乎没能打动姑娘们的心，发干的嘴唇连颗葡萄也尝不到，小伙子们伤心又生气，但他们的内心渴望并没有得到满足还舍不得离去，他们只好愤愤地抱怨：“悭吝的姑娘啊! 你们的葡萄准是酸的。”小伙子们的心理状态被刻画得维妙维肖。姑娘们是心中有数的，她们要故意捉弄一下这些热情而调皮的小伙子。“姑娘们会心地笑了，摘下几串没有熟的葡萄……”这又是一个生动的场景，姑娘们的恶作剧又给小伙子们出了一个难题，要看看小伙子们又如何应对。哈萨克族的小伙子们生性豪爽，不甘示弱，他们知道这酸葡萄里面的真情是什么，“小伙子们咬着酸葡萄，心眼里头笑眯眯。”他们从葡萄的酸味中品出爱情的甜美。酸葡萄是姑娘们对小伙子一片真情的意味深长的报答。酸在嘴里，甜在心里，整首诗就这样在欢快甜美的气氛中结束了。几个片断连成一幅完整的图画，明朗生动，美妙动人。诗人写的是画中的诗，我们读到的是诗中的画。

小伙子们和姑娘们的互相对答构成全诗的基本结构，节奏欢快、热烈、和谐。特别是小伙子们的表现更是标志着一种健康向上的精神，这种精神是诗人所讴歌的那个时代的社会生活的基调。小伙子们先是纵情欢歌，得不到回报又显得哀哀怨怨，最后又甜滋滋的，这种一波三折的情感变化被诗人写得淋漓尽致，浓郁的生活气息跃然纸上。生活在我们的眼前与诗已经融为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