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鹰图

现代·梁邦楚作

纸本水墨淡设色

纵九三厘米

横二一厘米

这幅画表现的是栖息在山冈上松枝下的一只雄鹰。画家落笔显然是胸有成竹,运用阔笔和浓墨,刷刷的只数笔,便使雄鹰的羽翅跃然纸上,笔力劲健而丰腴;用墨不烂不枯而略见飞白,几乎看不出补笔(表现鹰羽的质感若用补笔很可能显臃赘,这对画家功力是极大的考验)。雄鹰那既强健又丰满的羽翼,就这样被画家极简练的几笔给抓住了,而在用笔经意与不经意之间流露的飞白,恰好微妙生动地表现了羽翼的结构纹理和光斑。

羽翼是雄鹰藉以翱翔长空的资本,画家在抓住表现鹰翅这一主要特征的同时,又注意着力表现鹰首和鹰爪。那鹰首,锐利的勾喙上仰,圆目睇视,有一种兀傲而警觉的神态;鹰爪,则嶙峋尖硬而有力。鹰首、鹰翅和鹰爪这三个最能体现老鹰雄强而敏锐个性的特征,画家一一作了简括和强化的表现,又以丰腴的淡墨表现鹰的颈和双腿,表现鹰身上较为柔和的羽毛,这恰与鹰翅的硬羽相区别且互为映衬,并且,鹰颈处还适时以浓墨来破淡墨,以显示其颈下略略凹深的结构。

在着力画了主体的雄鹰之后,画家表现山冈和松枝的用笔便更趋自如。那山冈,不过是勾廓略皴几笔便已意足——因画鹰的笔墨紧密,鹰与石的繁简应拉开距离;而松枝与稀疏的松针则以淡墨逸笔草草,这与笔墨浓重、相对谨严的鹰也恰成对照。在章法上注意了繁简收放的变化之外,画家还有意使下面山冈的笔势成上耸之态,上面的松枝则穿插横斜,从而使画面空间更显收放开张,使雄鹰的屹立之势平中寓奇。

雄鹰图

此画的设色极简极淡,几近于吝啬,惟淡赭、花青、赭黄而已,但却衬出了墨韵的精彩。

此画作于1976年元旦,其时画家正在“文化大革命”罹难的岁月中。画题为“笔底雄鹰千里目”,或许作者正以此兀傲倔强且警觉的雄鹰自喻?文人画历来是吟咏性情的。从这幅画中,我们可以看到作者的笔墨表现功力,似也可见到他不肯随人俯仰的襟怀和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