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松金阙图

南宋·赵伯骕作

绢本青绿

纵二七.七厘米

横一三五.二厘米

藏故宫博物院

赵伯骕和他的兄长赵伯驹是宋朝宗室,“皆妙于丹青”,特别长于著色山水和人物,被后世视为山水画北宗一脉的重要人物。他们提出“画家”胸次自应有一种风规,俾神气翛然,韵味清远,不为物态所拘,便有佳处”(《松隐文集·径山续画罗汉记》)。赵伯骕传世作品很少,《万松金阙图》是其可靠的真迹,也是研究其画风的主要依据。

此图虽为工整的青绿山水画法,但画卷充满了浑厚润滋的气息。开卷作海天杳渺,月明霞青,高松数株挺拔而立,群鹤翔集。坡岸延伸至海中的礁石嶙峋黝黑,海浪平静起伏。坡岸上绿草成茵,围绕松树有一片桃林,红花点点相映其间,仅此开卷一段便有无穷景致。

起伏层叠的峰冈构成了画面主体,或远或近,或平或险,皆郁郁葱葱。山间布置几处“金阙”建筑,用没骨法匀金傅色而成,突出于万松之表。几处建筑虽只露顶部,仍可见其造型的准确。卷尾一角近景的山石用皴笔为之,浑重凝重,透视感强。

松树表现非常丰富多彩。近处三株大松欹斜有致,顺图卷横势作依次缩小的夹角,有节奏感;松针勾画精细,密集紧凑;松干的阴阳两面分用浓淡两种墨色勾出轮廓,施大量苔点加以烘托。稍远一层几株松树,取挺立之势,用笔较粗疏,浓淡皴染差异也小。次远层次的松林,以苔点点出树冠形,罩以墨绿色,显出树形即止。远景松林全以点子表示,莽莽苍苍,似树非树,似皴非皴,清光泻地,万松盘郁,意韵无穷。白云画法和整幅风格一致,浓密团厚不透明,边缘清晰,不取晕淡效果,其主要作用反在于形成画面色调的一个重要层次并疏导了构图。

在把握住大效果的前提下,作者抓住小情趣点缀其间,深化意境。如在三株大松空间非常细致地画有一行白鹭冲天而起,几只山鹊飞鸣桥头。

万松金阙图

清著名鉴赏家安岐评此图表现技法时说:“万松用浅绿横扫,又以横竖苔点积成山头云气,复加花青,运墨点染以分远近明晦,其法大似北苑、元晖一派。山坳曲径以泥金渲晕,更为新奇。”“其碧桥朱栏亦不落墨,惟山脚沙滩皆用重色,以泥金稍加皴染。”“此图设色布景全法大李将军,笔法气韵若董元,山势点苔类小米,乃画卷中之奇品,生平仅见者。”(清《墨缘汇观》)这段形容基本是合乎其状的。《万松金阙图》多处使用了泥金,笔法相当多样,除工细严谨的皴点外,有大面积的渲晕,如卷首日出云霞;有不厌其细的线描,如一丝不苟勾出的大场面的海浪波纹;即使表现林木的点子,也有中景的横点子和远景的竖点子之分。作者的构思是经过反复推敲的,这从许多局部处理可以看出来,如月亮的位置在构图节奏上十分贴切;白云的边缘先用淡墨勾出后,其他参差错落穿插的景物都未打乱其初定的轮廓。

《万松金阙图》艺术上的成功,使它赢得了很高声誉,元赵孟頫赞其“清润雅丽,自成一家,亦近世之奇也”。倪云林题诗道:“万松金阙郁岧直,望望人间思泬寥。留得前朝金碧画,仙人天际若为招。”安岐甚至拿南宋四大家之一李唐画《万松金阙图》与此相比,认为李画“虽精,然不及此”(《墨缘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