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无不尽

        名逐^①物而迁^②,言因^③理^④而变,此犹声发响应,形存影附,不得相与^⑤为二矣。苟^⑥其不二,则言无不尽^⑦矣。(《言尽意论》)
        

        【注释】　①逐:追逐、跟随。②迁:迁移、变更。③因:依照、根据。④理:事理、规律。⑤相与:一起、共同。⑥苟:连词,表示如果、假设。⑦尽:完全。
        【译文】　名称随着事物而变迁,言语根据事理而改变,这就好像声音发出有个回响,形体存在就有影子附在那里一样,它们在一起成为须臾不可分离的东西。既然它们不是两个东西,那就说明,名、言与事物是完全一致的。
        【评说】　以形影关系来比喻言意关系,表明语言和思维之间具有必然联系,二者形影相随、不可分离。以上的论证简单地说是这样的:言与意如“形存影附”,二者不可分离;既然二者不可分离,那么语言是能够完全表达思想的,所以,“言能尽意”。欧阳建充分肯定了语言的作用,正确地把握了思维和语言之间的基本关系。
        这里还形象地说明了名称、语言的来源是客观的。由于事物是变化的,人的思想认识也在日益丰富和深刻,因此表达思想认识的语言、名称也应随之变化。欧阳建意识到概念和语言的灵活性和变动性,指出它们不是僵死不变的。
        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应该指出,欧阳建对语言的相对独立性缺乏足够的认识,他没有看到语言与思想毕竟不是同一个东西,人们的思想、情感与语言表达之间毕竟存在着一定的差距(正因为这样,有的人写信时,最后往往写上“书不尽言,言不尽意”这么一句话)。因此他的“言尽意论”并不能完全驳倒“言不尽意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