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木宽之 青春之门——(筑丰篇)

2023-04-26 可可诗词网-世界文学名著鉴赏 https://www.kekeshici.com

        作者简介 五木宽之(1932— ),原名松延宽之,(1970)出生于日本的福冈县。出生后不久,便随做教师的父母渡海到朝鲜。童年和少年时代,他是在朝鲜度过的。1947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不久,五木宽之回到日本九州,那一年他15岁。五木宽之从小就喜爱阅读文学作品,尤其喜欢果戈理等人的作品。1952年,他入学于东京早稻田大学俄文科。那时,他大量阅读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和高尔基等俄苏作家的名著,受俄苏文学的影响极深。在上学期间,他的生活很艰难,常常因付不起房租而在神社过夜,因此一直半工半读。他当过裁纸工、服务生,甚至还曾卖过血。但是,经济仍困难,不得不中途退学。1957年至1964年,他做过三流报纸《交通日报》的总编辑、广告杂志编辑,还为唱片公司的歌曲作过词。1965年,他辞掉所有工作,到苏联、北欧等地旅行,回国后,开始执笔创作。1966年,他创作的第一篇小说《再见吧,莫斯科的流氓》,获得第六届现代新人奖。从此,创作激情有如泉涌,连续发表长短篇小说和随笔24篇。1967年,他创作的《看,那灰色的马》,获第五十六届直木文学奖。到了1972年,他写作不到七年的时间,就在文艺春秋出版社出版了24卷《五木宽之作品集》。他还被聘为直木文学奖的评委。新出版的日本文学史将其列为当代大众文学的代表作家。他的作品尤受许多中老年妇女喜爱。其主要作品有《青年奔向荒原》 (1967)、《朱鹭墓》 (1969—1971)等。
        内容概要 在日本九州有一座山,叫香春岳,伊吹信介从儿时起,就喜欢眺望这座山。信介没见过母亲,他出生的第二年,生母死了。他觉得继母多枝强于亲生母亲。这一带男子粗旷慓悍,被称作“河魂气质”。女人也崇尚勇敢和力量,多枝正是这样的女人。信介的父亲重藏是矿山的年轻头领,因与暴力组织头目塙龙五郎争夺多枝,而结了仇,经常聚众斗殴。重藏曾被龙五郎用刀砍得象块破布,可他也把龙五郎胳膊打折。在这豪爽的矿工中,伊吹信介渐渐长大,他记得父亲背后皮肤上刺了一个大蜘蛛,人称“上爬的蜘蛛”。信介每晚睡觉,要紧搂多枝。一夜,他佯装睡着,听见了父亲与多枝的亲热……那一夜,他永生不会忘记。5岁那年,父亲死了。那时。父亲一伙人正准备与龙五郎一伙人打群架,可他听说龙五郎手下的矿工被水堵到了矿井里就对龙五郎说: “打架的事以后再说。”然后,带着炸药,潜入矿井把矿工们救上来了,重藏却死了。这之前,他曾让龙五郎关照多枝和信介。宪兵来抓人时,龙五郎逃往了中国东北。信介的邻里中,有个叫牧织江的小女孩,与信介要好。信介与织江玩时,出于对女孩的身体好奇,而把一颗掉了的牙塞入织江体内。信介干了这事很害怕,逃上可怕的矸石山,在山上他极度恐怖,而这时多枝寻到了他。矿上有许多朝鲜人。一次,信介和同学欺侮一个朝鲜少年而挨了多枝的打,于是,信介去找朝鲜少年单独较量。在朝鲜人的村里,他见到了金朱烈,这个朝鲜青年,曾是当年重藏以命救出的矿工之一。从此,金朱烈常到多枝家,不久,战事告急,金朱烈被征了兵上了前线。日本战败了,金朱烈回来,他成了共产主义者。与此同时,龙五郎也从中国东北归来了。信介上了初中,认识了早竹老师。这时,多枝身体不好了,金朱烈鄙视地赖头子龙五郎,龙五郎也讨厌金朱烈的共产主义宣传。一天,信介想退学,去找龙五郎要活干,路上与小流氓打架,便向龙五郎借枪要报仇。龙五郎则对信介讲了许多当地赖的道理。那天龙五郎骑摩托车送信介回家,信介被摔伤了,然而,也就是从这一天起,他竟成熟起来。有人被杀了,金朱烈受到怀疑而遭逮捕。龙五郎尽了很大力量,却无法救出金朱烈。信介退了学,到龙五郎处干活,龙五郎送他一辆摩托车,并让手下人长太教信介学开车。多枝病情越来越重。信介在塙组学会了手淫,他感到可怕,回到母校告诉了早竹老师,早竹却说这没什么,男孩子都要经历这个时期。不久,信介复学转入别校,在这里结识了美丽而又开放的梓旗江老师,他被梓老师的女人气息迷住了。可他发现,梓老师与一个他讨厌的男老师干那种事。信介要上高中时,梓老师辞了工作要去东京,临别告诉信介,等你上了大学,我们就可象成年男女般交往了。龙五郎被据说门映会的人打伤,长太报仇,被擒。龙五郎的叔叔领信介去救,信介看到了龙五郎的叔叔那种勇敢机智的精神,这就是信介父辈的当年那种精神呵! 信介又去找了一次织江,织江已当上了酒吧女招待,她受尽了男人的侮辱,于是,出于同情,夜里信介对织江付出了男人的爱……梓老师给信介邮来了一块表,信介又怀念起梓老师来。他报考了东京早稻田大学,本来,他没有报什么希望,却意外地收到了录取通知书。然而,这时多枝的病更重了,处于危险之中,信介赶到医院看望多枝,他认为是因自己考上了大学母亲才遭殃的,于是心里祈祷着:如果有可能,取消自己的录取,换回多枝的健康。龙五郎也赶来了,情绪异常激动,他一辈子都在深爱着多枝。多枝到底去世了,信介却没感到特别哀痛,多枝为他辛劳一生,而信介并没哭天悲地,多枝的死在他心灵深处静静地沉伏着。现在,他无牵无挂孑然一身了,父亲殁了,母亲谢世,在故乡筑丰,他没有一个亲人了。母亲逝后,信介对龙五郎表示,他要独自在东京闯荡,再不要龙五郎的接济了,而要自食其力地干。龙五郎却不同意,他说自己早已把信介看成了儿子,只要还有余力,就要照看信介。一天深夜,龙五郎睡熟了,信介轻手轻脚来到龙五郎身边,从龙五郎枕畔的骨灰罐里取出多枝的一些碎骨,用手帕包上,然后向沉睡中的龙五郎默默告别了。他戴上梓老师邮来的那块手表,不辞而别了。他已下了决心,从到东京那天起,就要自力更生地生活,哪怕多上几年学。他还不知自己将来会干什么,却要寻觅一个得以性命和血肉,以全部热情为之拼搏的事情。信介走了,他骑上龙五郎的摩托车,准备在市里卖掉它当作进京的盘缠。他穿过了拂晓前的街道,故乡的黎明如诗如画。他在儿时独自去过的矸石山下停下车,回首四望,自言自语:“龙五郎先生、长太大哥、早竹老师、织江、金先生,你们都等着我,两年后我要回到这儿,我不知到那时,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人。”离开故乡前,他感慨无限,这埋葬着他的父亲,还有刚刚死去的多枝。这儿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屋、土地,甚至没有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属。然而,他顽固地感到,这里永远有一种难以断开的东西,将他和这片土地紧紧纽结在一起。在这里,他走过了童年和少年的路。而离开这里,他却要飞速接近一个人一生只能通过一次的门——青春之门。
        作品鉴赏 五木宽之在《青春之门》这部作品中,着重刻划的是人生, 也就是主人公伊吹信介在九州筑丰的矿山里的成长经历。信介饱经生活的坎坷,以及情山欲海的磨难,度过了童年与少年的时光。在这片土地上,父辈们的勇猛顽强,侠义好战,还有继母以及儿时女朋友的至诚至爱的人间温暖,对他的熏陶,这一切,构成了他独特的人生和独特的性格。信介有一个受人尊重的父亲,绰号“上爬蜘蛛的阿重”,他是矿山青年们的首领,曾赤手空拳身受二十多处刀伤,从暴力团伙头目塙龙五郎手中,夺走了饭店女招待多枝。父亲在众人心目中是英雄,在信介心目中也是英雄,他渴望做父亲那样的人,然而他注定无法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因为,父亲过早地离开了人世,而伊吹信介,在更多的时候,是与体贴他、关怀他的多枝在一起。女人的那种温暖气息,时时感染着他。这使他无法变得象父亲一样果敢,却只能使他一方面内心世界很复杂,另一方面,对异性有一种神秘感和亲近感。尽管多枝在女性中算得上一个坚强的人,可她毕竟是女性,她对信介那强于生母的关怀,使信介不能成为具有“河魂气质”的男人。然而,信介身上毕竟流着父亲的血,因此,他既想成为堂堂的男儿,又有着一股女儿情。儿时他目睹了父亲与多枝“亲密”行为,于是,他一生中,始终把多枝既看成是母亲,又看成是“女人”,在少年时,他便产生了性的困惑。对信介生活产生影响的不仅是父亲和多枝,还有儿时的女友、温存可爱的牧织江。牧织江使他从小就体会到了男女在一起的那种愉快。此外,金朱烈,这个朝鲜人的出现,又使信介多少懂得了什么叫做民族压迫,同时,他也在金朱烈身上,看到了共产主义者的坚强性格。后来出现的塙龙五郎、早竹老师、梓老师,还有长太、春男以及矢部老人,无一不对信介的人生产生着影响。龙五郎做为地赖首领的多重性格, 早竹老师对信介进行的有关性知识的介绍,梓老师的活泼开放……这些,使少年信介徬徨过激动过,也使他懂得了许多做人的道理。当他再次与儿时女友牧织江相见时,织江的变化,又使他痛恨起那些欺压弱女的恶男来,当他与织江同床共眠时,对织江的同情也就变成了深深的爱。也正是因为上述这些人,从方方面面,对信介的成长起了影响。因此,当多枝死后,信介独自去东京上大学时,才对这块没有了一个亲人的故土,产生了恋恋不舍之情。他虽没成长为具有“河魂气质”的豪爽汉子,可是他注定会成为一个勇于面对生活、面对艰难的人。因为故乡哺育了他,故乡形形色色的人给予他的爱熏陶了他。这就使他十八岁以后的人生不会虚度。该篇小说是长篇系列小说《青春之门》的首卷,小说构架宏大,人物众多。值得一提的是,作品中有着浓郁的诗情,清新的笔调和明快的语言。那对远贺川船工的赞诗般的描写,那对残阳下的矸石山的描绘,无一不对读者产生着深厚的感染力。五木宽之非常重视写作技巧,使得该篇小说宏而不散,长而不腻。他特别善于布置情节,努力写出与“纯文学”对抗的大众文学。他特别善于刻划人物。作品中的伊吹信介、伊吹重藏、多枝、龙五郎、金山朱烈、牧织江以及梓老师,各个都描绘得有血有肉,活灵活现。信介对家乡、对亲人和朋友们的爱,重藏的豪侠仗义、龙五郎既讲义气又蛮横的地赖性格,无一不栩栩如生。在作品中,五木宽之还揭露了日本军阀发动的侵略战争给本国人民带来的灾难,对饱受日本强盗欺压的朝鲜人民寄予了深切的同情。五木宽之不回避对青少年性困惑的描写,而且即使在这方面用笔较多,也丝毫看不出下流淫秽的东西来。由于这些,使该作品保持了战后日本文学发行最高纪录——两千多万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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