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叙法

2024-02-15 可可诗词网-写作技巧 https://www.kekeshici.com

        技法解说
         平叙,叙述两件(或更多件)同时发生的不同空间的事,称为平叙。这种叙述的方法,可以先叙述一件,再叙述一件(古人称之为“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也可以并行交叉地进行。
        第一种“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叙述法,就每一件事来说,是顺叙,从二者的关系看,是平行的。在表“另一枝”时,起止、转换处要加以必要的照应。像“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平叙,是较为常见的。如《群英会蒋干中计》写赤壁战前曹吴双方斗智,以东吴周瑜一方为主要描写对象。先写周瑜毁书斩使、决战三江口,接着写曹营中蒋干贸然自荐出使东吴,由写周瑜方面转为写曹操方面,这里就是情节的转换点。
        第二种并行交叉的平叙,就是齐头并进写几条线,互相穿插,并行推进,要把线索交织起来,巧于照应,使读者看得明白。可用《为了周总理的嘱托》为例来说明。在文章的第一节,齐头并进地写三条线,互相穿插,并行推进。这三件是:林彪、“四人帮”一伙通过“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对吴吉昌的残酷迫害;吴吉昌“为了周总理的嘱托”而种棉花的决心和行动;广大群众(包括他老伴)对吴吉昌的同情和帮助。作者先写吴吉昌被批斗、撤职、拷打,终成残废,至此一顿;再写吴吉昌被罚扫街,他想搞棉花而不可得,群众同情他,帮他打扫;然后写吴吉昌被折磨患了重病,稍加叙述便停了笔,又为一顿;继“扫街”一条线,写偶然拾得棉籽,偷偷种在院中,表示试验的决心,又停住;再写重病卧床不起,而新的迫害又来;接写生命垂危,而为完成周总理嘱托的决心不变;又写群众、亲人设法救活吴吉昌的情形。作者用细密的笔法,把线索交织起来,又巧于伏笔和照应,使平叙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这种写法有一定难度。
        例文评析
        

苦  心


        

周 晨


        张老师在清晨的春风里走入学校。这是个轻盈的季节,但张老师步伐沉重。他走在楼梯上甚至可以听见自己重如千斤的脚步声,皮鞋在空气里响着沉闷的呼吸声,但是他仍走了上去。走的过程中他偶望窗外,看见太阳已经升起。阳光闪耀时,张老师已站立在校长室门口。
        对张老师来说,这扇门是他记忆里开启的最不安的一扇。去年秋叶萧萧的时候,他就是怀着惴惴的心情通过这扇门,要求校长同意补助他二百元,因为他妻子瘫痪了。校长在眉间上了把锁,但最后终于应允。他看见校长眉间的抑郁是因为这个月学校经费不够,差点连奖金也发不出。他记得他退出去时窗外秋雨如注,点点打在他心上。他甚至在走出校门时看见校长憔悴的脸映在窗上被雨浇得飘浮不定。他暗暗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
        然而在今年初沐春韵的时节,张老师又一次徘徊于校长室门口洁净的走廊上。他正在开拓一个科研项目的新领域,无奈经费不足,无法收集试验资料。外面阳光灿烂,可是张老师却听见校长室内凝重的踱步声。他分明知道这凝重里的意思……张老师于叹息中摇头,离开了这扇门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学校的空气中再次响起他皮鞋沉闷的呼吸声。走过的学生都看见了他已十分疲倦的背影……
        龚老师仍坐在他的座位上批改学生的作业本。校园任何一个夜晚,办公室的灯火都由他独自点燃。花白的鬓角消瘦的面颊完整地记录了龚老师呕心沥血的一生。龚老师是化学办公室最缄默的人。在教师们眉飞色舞地大谈“下海”的气氛里,张老师走进了门,他看见龚老师仍埋首于作业本,肘边放着一杯茶、一个面包。
        股市起落与本月奖金来源是今天老师们的话题。这也不过是下课十分钟的兴致所至而已。当上课铃一响老师们一个个又匆匆离去,并将上课内容反复在心中咀嚼。没课的张老师心潮起伏,窗外春光明媚,生气勃勃,张老师唇边也露出融于春色的笑容。
        张老师在当晚如水的月光下敲开了他的“大款”表弟的家门。表弟一边喝“拿破仑XO”,一边听张老师用有些羞怯的语气说明来意。然后他一下子站起来大声地说:“借!借!一万元小意思!你们当老师的也太苦了,搞个科研也没钱。表哥,这一万元你尽管拿去炒股票,输了算我的!”表弟把胸脯拍得响响的,一仰脖又是一口洋酒。
        张老师鼻子有点酸。当他揣着一万元人民币走出表弟家门时,看见人家阳台上一盆盆迎春花正开得烂漫。张老师走着走着,千种滋味涌上心头,不禁落下两行泪来。
        张老师一面在股海中沉浮,一面废寝忘食地在科研中突飞猛进。股市正处牛市如日中天,因此张老师很快赚了一笔,不仅还了表弟一万元,而且富余了不少。风瘫的妻子在众多营养品、药品的调理下面色渐见红润。这天学校里响起了张老师一如春之节奏般轻快的脚步,当他笑着进入办公室时看见老师们个个面色沉重,而龚老师出乎意料地不在。张老师发了一会儿怔,然后他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重重跌坐在椅子上。风吹起桌上的纸一张张扬了起来,张老师感到今天的春风有些刺骨的寒。
        死神其实早已光顾过龚老师,但是龚老师从来不说,旁人也无法知晓。追悼会上龚老师被追认为共产党员。老师们去了龚老师家,仅仅十几平方米的陋室堆满了书,天花板残破得随时可能塌下。张老师走出来时,漫天的阳光照着满面泪流的他。
        春夜已很深了,张老师的心情无法保持平静。他重回学校,夜雾朦胧却见办公室的灯依然亮着。张老师带着惊奇进了门,校长正坐在龚老师的座位上,指间香烟的烟雾冉冉而升,眼眶有些潮红。张老师默默地坐在校长对面,两人相对无言。校园一片寂静,唯见一灯独明。校长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学校……真的很对不起你们。老张,我知道你在炒股票,其实,”他苦涩地笑了笑,“我也在炒。”张老师抬起头来,望见校长额前的皱纹深深嵌着,校长也望着他,两人心中忽然同时升腾起一种相知相契的暖流,张老师在激动中也燃起一支烟。
        两股烟交汇于一处。校长不无感慨地说:“我们的根,还是要扎在这里,学生的眼睛正注视着我们,社会的眼睛也凝视着我们。”“我只希望……”张老师说话的时候,校长静静地看着他。“我们再不需要股票。每一天我们都能全身心地去灌溉花苗,做一个真正的园丁。”
        两人又深切地对视一眼,缓缓把目光投向窗外,不夜之城灯火通明。
        一轮明月正被悄然挑出悬挂银天,照着春意生生不息流动的每个地方。
        点评:
        作者在叙述张老师徘徊于校长室门外的情景时,插入龚老师不为外界炒股、下海的话题所吸引,依旧埋首批改学生的作业,这是“话分两头”的写法。主体写张老师为科研经费发愁,表弟赠钱炒股,以赚取的钱补贴家用等,龚老师因贫而逝的情节作为副线,相互映衬。两条线索平行叙述,共同来突出主题。教师的根还是在学生,炒股只是不得已而为之,“苦心”的含义昭然若揭。
        文题演练
        题目 阅读下面的文字,根据要求作文。
        我国新一届国家领导人,关心弱势群体(尤其是农村的贫困农民),构建和谐社会,充分体现以人为本的治国理念。
        请以“关注弱势群体”为话题,写一篇作文。
        写作要求:
        ①自拟题目,自定立意。
        ②字数不少于700字。
        ③运用平叙法叙写较复杂的事情。
        写作提示:
        ①只要写了“弱势群体”中的任一类人或某几个人,表明了自己积极的人生态度,均是在话题范围内。
        ②写作之前要确定好平叙的方式,即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式,还是并行交叉式。
        佳作展示
        

《新民工》(节选)


        

(一)


        当我上完厕所回到11号车厢时,我发现我的座位上有一个男人坐在那里。
        我走过去拍拍他肩膀,示意这座位有人。那人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里露出极不友善的目光,他瞟了我一眼没有理我。这是晚上11点多,车厢里的灯只有少数几盏亮着,我看不清这人的面孔,估摸二十七八岁的年龄。
        我心里有点儿不畅快,心想这娃还有点霸道哈。我就再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麻烦哈,我上厕所刚回来,我原来坐这,你可以问他。”我指着和我一起来的老乡郝军。
        “麻烦你让一下嘛,他是我同学,一直坐这位置的!”郝军也说道。
        那家伙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起来走到一边。我没理他,坐了下来。这时除了火车轮有节奏的咣啷咣啷的响声,车厢里的人大多都已进入梦国里畅游去了,我还想着那家伙的眼睛,有点后怕。不过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天生不怕恶,初中毕业后常和村里的吴二娃混,虽然没有惹过什么大事,但也练了一身胆。过一会我迷迷糊糊觉得好像有人碰了我一下,我睁开眼缝,看到有一伙人正在挨个搜包,我心底里一下子嗖地凉了起来,遇到劫匪了。刚才占我座位的那个人也是他们一伙的,大概有七八个人,有几个手里还拿着刀子。我不敢弄出响声,悄悄地用脚靠了一下郝军。郝军是个急性子,他呼啦一下子站起来,我赶紧把他按下不动。出门时父母一再吩咐,遇到这类事千万不要当出头鸟。这时我看到有个大胡子正在抢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孩。把她的包翻了个遍,搜走了她一部手机,那家伙似乎还不甘心,居然把他的手伸进了女孩的胸部一阵乱摸,吓得那女孩大气不敢出。还好,初春的天气还寒意浓浓,女孩穿得厚实点,那大胡子也顶多是隔靴搔痒。那女孩面对着我,好漂亮的女孩。看到她极度难堪和痛苦的表情,好像希望我能当一回英雄帮帮他。我承认我有时是自私的,可是这种环境下,我再大的熊胆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终于轮到我了。那大胡子过来挤在我身边坐下,示意我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虽然我包里只有两百多元钱,但我哪能这么轻易地让这伙人给抢了?我用浓烈的川普说:“师兄,给个面子噻!”这句话我是从吴二娃那里常听到的,就借用过来。我嘴上虽这样说,但心里也虚得很。那大胡子并无放过我的意思,伸手搜我的包。
        

(二)


        我有点急,加上我的脾气很硬,就对他说:“你晓不晓得我们是做啥的?这里我们有二十几个老乡,他们身上都带着你们不想要的东西。”我用手顺势指了一下郝军及前面一片我并不认识的人。说这话时我心里处于一种极度虚弱的状态,因为我只有郝军一个老乡,况且我们都只是不到二十岁的小青年。我的心理防线达到了极限。那大胡子一愣,把手缩了回去。
        “你们不要乱整,不然这些老乡要是拼起命来对你们也没好处。”看到见效了,我就继续“威胁”他。刚好前面有几个惊醒了的青壮男子手抓着行包,眼光里的憎恨像是要打架的样子,大胡子一见这架势,赶紧招呼同伙到另一个车厢去了。我为我的诡计成功一阵窃笑,心想这些个家伙有点好耍。吴二娃以前对我说过,这些抢劫犯一般见好就收,外面人多复杂,吃不准人家是干啥的,所以也十分小心,不会轻易犯错误,怕“阴沟里翻船”。我那么几句唬住这伙人,说明他们也是很小心 。
        我在出发前虽然听多了那些打工的总说外面这乱那乱,我就是不信。母亲还坚持要给我在衣服的里面缝一个小包放钱,我不干,在女友彩芸和堂妹春岚挟持下只得乖乖地让母亲在我衣服的里面缝了一个小包,后来我压根没有往里放过什么。我还真相信《天下无贼》里的傻根兄弟的话:这天底下哪里这么多贼。现在我遇到了,不是贼,而是明目张胆的抢匪。虽然我逃过了一劫,却也害得我浑身血液凝固不畅,背上的冷汗冰凉冰凉。
        我和郝军相互傻笑起来,我们伸出拳头在空中划了个很美的弧线砸在一起:为傻子碰杯!
        凌晨三点多,车厢里一阵乱哄哄的。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了我们打工的目的地——梦山市,这是座在沿海开发较早的经济特区。
        这时车厢里有的乘客们才开始发泄起来,对于被抢匪用刀子逼着掏钱的耻辱需要进行报复一下,操爹骂娘不绝于耳,哭泣声叹息声夹杂着收拾行包的声音下了车。我在庆幸自己时,想起在家操社会的吴二娃,常常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还给人家敬烟请人家喝酒,等别人酒足饭饱油嘴一抹前脚一走,后脚吴二娃就开始骂街:今天老子客气给你们面子,改天你几个不给老子摆个十桌八桌,小心老子卸了你娃几个的胳膊,不然老子跟着你们姓。我现在看到车厢里的人,觉得他们一个个全是吴二娃。
        

(三)


        我和郝军提着行包到了火车站广场,第一次到这个南方城市,可惜只能看到闪烁的灯光。
        “到哪?我送你们去!”一群男男女女不停地在耳边叫嚷,抓扯得厉害。我和郝军赶紧躲到一边去。
        我和郝军来到一公用电话旁,郝军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给我,上面记着我们要找的人和地点、电话。这里打电话的人很多,我看到那个在车上被大胡子乱摸的女孩也在这里等着打电话。她打完电话后用力地瞪了我一眼,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从牙缝里蹦出一句:“坏蛋!”
        我真想扇这个小丫头一巴掌:你被人抢被人摸,我可以表示同情,但也不能把我看成是那一伙抢匪分子,真卑鄙。真不明白现在这个社会的人怎么了,遇到困难时就盼望着“救世主”的突然出现。我感到保住自己还能惠及那么多人已很英雄了,又不是我的责任,我就自身难保,关我啥事。我瞪着她离去的背影,很美的身段,突然有一种心跳的感觉。那女孩叫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我打了好几次手机都传来忙音,又打到工地的办公室也没有人在。我们去的是一个叫做杨村镇的地方,离梦山市大概还有几十里地,郝军的二爸在那工地上做木工,好像还是一个组长什么的。人一直联系不上,凌晨三四点也不可能有车,我和郝军为了不乱花钱,就到广场附近一个小饭店旁的遮阳篷下休息。虽说初春时节我们四川老家还很冷,好在南方的气候较为温和,我们就坐在包上相互依偎着到天明,然后一人买了两个包子边吃边找到杨村镇的汽车,中午时分我们就顺利地到达了杨村镇。然后我们又打了他二爸的手机,依然传来忙音,我们只得按照郝军他二爸写的信上的地址一路问,才找到了杨村镇恒阳鞋厂。这是一个小型的工业区,目前很多工厂都还在修建,有个别工厂已开始进入正常的生产程序。恒阳鞋厂已经开始进入装修阶段,工地上也显得有点安静。
        我们找到门卫找郝守富,那两个精瘦的门卫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郝守富何许人也,他们说:“我们才来不久,你们到那边二楼问问工人吧。”此时郝军有点急了:“搞啥子名堂,明明信上写的是这里嘛,走前还电话联系好的,现在居然连人影都不见。”我们按门卫说的到里面找工人问了一圈,好多都不知道郝守富这个人。我问郝军我们是不是把地址搞错了,郝军赌咒发誓地说绝不可能搞错。看他急的样子,我也有点急了起来。要是找不到人,我们身上的钱不多,连吃住都成了问题。我说:“咋办?”
        “我还是不晓得,简直整人,走一步算一步了。”郝军很生气。
        没办法,我们如两个没气的瘪球一样,蔫蔫坐在大门外的路边。我说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折腾一上午又累又饿了。我们来到路边的一小饭店,这些都是临时房,可能就是专为这些工地上的工人服务的吧。我们一人要了两个包子和一份肉汤,正吃时听到有人问:“你们是四川来的吧。”我和郝军点点头。是店里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姐,她说她也是四川来的。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亲切之感。在我们正着急的时候遇到了第一个四川人,心里怎么也感到了一种如浓酒般的乡情。我向大姐说了我们的情况,她沉思一下说:“好像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以前常来这里吃饭。后来听说换工地了。”
        “啥子工地?”我和郝军几乎同时问出,我们感到遇到了大救星一般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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