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月影穿窗白玉钱。无人弄,移过枕函边。

“眠”,描写的是睡眠时安详、 宁静的状态。“月影穿窗白玉钱”, 是描写所见的景象,月光穿过圆形的 小窗,影子就好像白玉钱印在地上一 样。这句与陆游《秋夕》诗“月入 幽扉影正方”句同工。表现的是一种 静态美。“无人弄,移过枕函边。” 描写的是月光的移动,没有人去拨弄 它,它就移到枕箱那边去了。“枕 函”,即指枕箱之类。司空图《杨柳 枝》词:“偶然楼上卷珠帘,往往长 条拂枕函。”渲染的同样是一种静穆 宁静的审美意识。

程钜夫抓住了周玉晨词几个特征 性意象(详见小传):“雨坐空山”, 静穆而淡雅,“垂杨拂面时”,则取其一 个短暂时空内的感受就这么一瞬间, 一刹那却回味无穷的体验。而他的 《十六字令》所描写的实际上也就是 这种瞬然间的意识,一种惊讶、新鲜 的感受和疑惑。词人无疑是在一片美 好的月光中朦胧入睡的,又突然惊醒 过来,却发现月光已经移到枕箱那边 去了,意识好象一下子被震动、被敲 击,一个非常生动、清晰的疑惑出现 了: 没有人去移弄它,而月光却跑到 那边去了。当然,说疑惑并不确切, 因为这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常景,但 是这一刹那非常清醒的意识,却是思 想和情景的交流,是一个类似于顿 悟、启迪的短促的一瞬,它提供了一 个生动无限的画面、境界,这就是这 首词的艺术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