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出而弟子问曰:“威王、田忌,臣主之问何如?”孙子曰:“威王问九,田忌问七,几 ① 知兵矣,而未达于道也。吾闻素信者昌,立义……用兵无备者伤,穷兵 ② 者亡。……”(《威王问》) 【注释】 ①几:接近。②穷兵:穷兵黩武。 【译文】 孙膑从齐威王和田忌那里出来...

战不必胜,不可以言战;攻不必拔,不可以言攻。不然,虽刑赏不足信也。信在期 ① 前,事在未兆 ② 。故众已聚不虚散,兵已出不徒归,求敌若求亡子,击敌若救溺人。(《攻权第五》) 【注释】 ①期:期限,此指战期。②兆:预兆,征兆。 【译文】 战斗如果不能必胜,就不可轻...

夫不爱说其心者,不我用也;不严畏其心者,不我举 ① 也。爱在下顺,威在上立。爱故不二,威故不犯。故善将者,爱与威而已。(《攻权第五》) 【注释】 ①举:用。 【译文】 不能爱抚而使部下心悦诚服,他们就不能被我所用;不能严厉而使部下内心敬畏,他们就不能为我调遣...

王国富民,霸国富士 ① ,仅存之国富大夫,亡国富仓府。是谓上满下漏,患无所求。(《战威第四》) 【注释】 ①士:当时统治集团中最低一个阶层,指读书人。 【译文】 成就王道的国家,让百姓富足;追求霸道的国家,让读书人富足;苟延残喘的国家,让大夫富足;濒临灭亡的国...

地所以养民也,城所以守地也,战所以守城也,故务耕者民不饥,务守者地不危,务战者城不围。三者,先王之本务也,本务者,兵最急。故先王专于兵,有五焉:委积 ① 不多,则士不行;赏禄不厚,则民不劝;武士不选 ② ,则众不强;备用不便,则力不壮;刑罚不中 ③ ,则众不畏。(《...

古率 ① 民者,未有不信其心,而能得其力者也;未有不得其力,而能致其死战者也。故国必有礼信亲爱之义,则可以饥易饱;国必有孝慈廉耻之俗,则可以死易生。(《战威第四》) 【注释】 ①率:统辖,统治。 【译文】 古代统辖百姓的人,没有不取得百姓信任,就能得到他们效...

善用兵者,能夺人而不夺于人。夺者,心之机 ① 也。(《战威第四》) 【注释】 ①机:机关,引申为发动,产生。 【译文】 善于用兵打仗的人,总是能够打垮敌人士气,而不被敌人打垮。夺人之气,是因为将帅的匠心独运。 【评说】 士气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重要精神要素。古今...

凡兵,有以道 ① 胜,有以威 ② 胜,有以力胜。讲武料敌,使敌之气失而师散,虽形 ③ 全而不为之用,此道胜也。审法制,明赏罚,便器用,使民有必战之心,此威胜也。破军杀将,乘 ④ 发机,溃众夺地,成功乃返,此力胜也。王侯知此,所以三胜者毕矣。(《战威第四》) 【注释】...

吾用天下之用为用,吾制天下之制为制。修 ① 吾号令,明吾刑赏,使天下非农无所得食,非战无所得爵,使民扬臂争出农战,而天下无敌矣。故曰:发号出令,信行国内。(《制谈第三》) 【注释】 ①修:整饬,整顿。 【译文】 让天下的财物都来为我所用,借鉴天下的制度用以制...

凡兵,制 ① 必先定。制先定,则士不乱;士不乱,则刑 ② 乃明。金鼓所指,则百人尽斗,陷行乱阵;则千人尽斗,覆军杀将;则万人齐刃 ③ ,天下莫能当其战矣。(《制谈第三》) 【注释】 ①制:制度,此指军队编制。②刑:刑法,此指刑赏制度。③刃:用作动词,砍杀。 【译文】...

兵起,非可以忿也。见胜则兴,不见胜则止。患在百里之内,不起一日之师;患在千里之内,不起一月之师;患在四海之内,不起一岁之师。(《兵谈第二》) 【译文】 发起战事,不可出于义愤。有胜利的把握就起兵,没有取胜的把握就罢休。百里之内的祸患,军队不可只作一日的准...

夫谓治者,使民无私也。民无私,则天下为一家,而无私耕私织。共寒其寒,共饥其饥。……民相轻佻,则欲心兴,争夺之患起矣。横 ① 生于一夫 ② ,则民私饭有储食,私用有储财。民一犯禁,而拘以刑治,乌有以为人上也。善政执其制,使民无私。为下不敢私,则无为非者矣。(...

吴起临战,左右进剑。起曰:“将专主旗鼓尔。临难决疑,挥兵指刃,此将事也。一剑之任,非将事也。”(《武议第八》) 【译文】 吴起临战之前,手下有人进献一把宝剑。吴起说:“将帅专门掌管旌旗战鼓。遇到危险,解决疑难,指挥全军进退战斗,这才是将帅的本分。手持长剑...

胜兵似水。夫水,至柔弱者也,然所触,丘陵必为之崩。无异也,性专而触诚也。今以莫邪 ① 之利,犀兕 ② 之坚,三军之众,有所奇正,则天下莫当其战矣。(《武议第八》) 【注释】 ①莫邪(mò yé):古宝剑名。②犀兕(xī sì):指犀牛一类动物,其皮坚厚,古人常用以制造铠...

夫将者,上不制于天,下不制于地,中不制于人。故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德也;将者,死官也,故不得已而用之。无天于上,无地于下,无主于后,无敌于前。(《武议第八》) 【译文】 统领军队的将帅,上不受制于天,下不受制于地,中不受制于人。军队,是凶险的器具;战争,是违背...

夫市也者,百货之官 ① 也。市贱卖贵,以陷 ② 士人。人食粟一斗,马食菽三斗,人有饥色,马有瘠形,何也?市有所出,而官无主也。夫提天下之节制,而无百货之官,无谓其能战也。(《武议第八》) 【注释】 ①官:舍,场所。②陷:窘迫困难。③菽(shū):豆类的总称。 【译文...

凡诛赏者,所以明武也。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赏一人而万人喜者,赏之。杀之贵大,赏之贵...

夫出不足战、入不足守者,治之以市。市 ① 者,所以给战守也。万乘无千乘之助,必有百乘之市 ② 。(《武议第八》) 【注释】 ①市:市场贸易。②百乘之市:收入相当于百乘军赋的市...

凡兵,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夫杀人之父兄,利人之货财,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盗也。故兵者,所以诛暴乱、禁不义也。兵之所加者,农不离其田业,贾 ① 不离其肆宅,士大夫 ② 不离其官府。由其武议 ③ 在于一人,故兵不血刃而天下亲焉。(《武议第八》) 【注释】 ①...

悔在于任疑 ① 。孽在于屠戮。偏在于多私。不祥在于恶闻己过。不度 ② 在于竭民财。不明在于受间 ③ 。不实 ④ 在于轻发。固陋在于离贤。祸在于好利。害在于亲小人。亡在于无所守。危在于无号令。(《十二陵第七》) 【注释】 ①任疑:信任可疑的人,指信任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