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2018-06-07 可可诗词网-怀古咏史 https://www.kekeshici.com

 
【诗句】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出处】唐·刘禹锡《西塞山怀古》。
 
【意思1】人世间多次为兴亡盛衰的往 事伤感,而西塞山的地势山形依然如 旧,一直枕靠着长江寒冷的江流。往 事:指三国东吴、东晋和南朝宋、齐、梁、 陈六朝的相继灭亡。山:指西塞山,在 今湖北省黄石市东面的长江边。枕:西 塞山脚下是长江,故说“枕”。寒流:指 秋天的长江。
 
【意思2】往事: 指三国的东吴、东晋、南朝的宋、齐、梁、陈六朝相继覆灭的历史事实。寒流: 指长江。句意: 人世间有不断令人感伤的历史兴亡变化,而形势险要的西塞山却依然无恙地俯枕着长江水。表达了人事频迁,山川依旧的感慨!
 
【用法例释】用以形容人事频迁,引 人感伤,而山河如旧。[例]我从火车站 乘游览的公共汽车来到岚山,当时渡月 桥刚刚落成,同车的人还在桥头照了一 张集体像……这已是四十五年前的往 事了。当时我还是一个大学未毕业的 青年,现在已垂垂老矣。刘禹锡的名 句:“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 流”正是我此时的心情。(杜宣《保津川 纪事》)
 
 
【全诗】
 
《西塞山怀古》
.[唐].刘禹锡.
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
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注释】
 
①西塞山:在今湖北省大冶县东,是三国时吴国的重要江防要塞。一名道士洑矶。②王濬(jun):西晋武帝时益州(今四川成都市)刺史。奉命伐吴,造大船,以木为城,起楼。每船可容两千余人。晋武帝太康元年(280)任命王濬为龙骧将军,率水军自益州沿江东下大破吴,直逼吴王孙皓出降。金陵:今南京市,三国时吴都。王气:王者之气。这两句大意是: 王濬率领的战船从益州沿江东下,东吴的政权不久就结束了。③寻:古代八尺为一寻。铁锁:吴国为阻止晋军东下而在长江险要之处设置的拦江铁链,后被王濬用火烧毁,战船便直指石头城(金陵的别名)。降幡:表示投降的旗帜。④往事:指东吴灭亡后,在近陵建都的东晋、宋、齐、梁、陈等兴亡的历史。山形:指西塞山。枕:紧靠。寒流:指长江。这两句的大意是:尽管人世间多次出现令人伤感的盛衰兴亡之事,而西塞山却依然不变。⑤四海为家:指国家统一。故垒:旧营垒,指西塞山曾为吴国要塞时所设营垒的遗迹。萧萧:风吹芦荻发出的秋声。两句大意是:如今是国家统一的太平日子,前朝的营垒早已荒废,只有芦荻被秋风吹得萧萧作响。
 
 
【全诗赏析】
 
    唐穆宗长庆四年(824),作者由夔州调任和州(今安徽和县)刺 史,沿江东下,途经西塞山,有感于历史上的往事,写成了这首著名 的怀古之作。它不是以抽象的、论理的方式表达其寻思所得,而是 以跌宕顿挫之笔寓理于感慨唱叹之中。薛雪在《一瓢诗话》中评此 诗:“似议非议,有论无论,笔著纸上,神来天际。”相当中肯地指出 了这首诗的艺术特征。
 
       首两句,作者先撇开了眼前的西塞山,而从史事落笔;他对史 事的叙写,又是大大紧缩了历史事件的时间流程(据《通鉴》,晋于 咸宁五年十一月大举伐吴,次年三月王濬兵方攻下金陵),有意造 成一种空间并置,以“下益州”与“默然收”紧紧连接,相互映照。这 样,一方面,意在以居高临下之势先显示给读者这次战役的总体面 貌,所以沈德潜说:“起手如黄鹄高举,见天地方员。”(《唐诗别裁 集》卷十五)同时,一“下”即“收”,胜败兴亡立见,因果之显现,异地 而同时,若响之应声,这异乎寻常的现象对读者也具有极大的感发 力,从而促使他们去思考暗寓于其中的理。三、四两句,申足前意, 不过仍出之以形象的叙写。“铁锁”而曰“千寻”,以形体的巨大渲 染吴人江防之险阻;而只写险隘不及人事,又以见吴人所恃者唯 此。故而当此横江的铁索一“沉江底”,石头城上便高竖降旗。“降 幡”又以“一片”形容之,则兵无斗志,人事不修之情景亦不难得之 于想象。不然,即使江防失守,又何至于首都金陵便立即是满目降 旗呢? 以上两联专咏晋、吴兴亡之事,但这样的历史行踪,即使在 吴亡至唐兴期间又何止一见呢?南朝诸姓,大抵是祚短命促,败亡 相继,其间的教训均几与东吴无异。
 
    但作者并没有历举六代遗事, 尽数铺写,这样,即使包举无遗,也恐失之繁而寡味。“人世几回伤 往事”,他只以此七字括尽六朝。其笔力之简要雄健,确如汪师韩 所说:“若有上下千年,纵横万里在其笔底者。”(《诗学纂闻》)下句 “山形依旧枕寒流”,又一笔折回西塞山,这一句的妙处,倒不仅如 汪氏所说“山形枕水之情景,不涉其境,不悉其妙”,只在于写景,而 更在于它与上句相映,引人思索,意味悠长。一方面,令人伤叹的 “往事”一再重演;一方面,枕江的山形却亘古如斯。它“不为尧存, 不为桀亡”,人世如走马灯式的兴亡盛衰,与地形、天险,乃至王气 之类本无多少相干处的。至此,怀古之意已尽,末两句遂回到眼 前,以景语作结: 如今四海为家,天下统一,旧时的营垒唯余一片 芦荻动摇于萧瑟的秋风中。唯其以景语作结,读者的思路才不致 死于句下,联想的余地便特为广阔。虽然时过境迁,故垒已荡然不 复可见,人们往来其间,也许会漠然视之,毫不介意,然而在这历史 的遗迹中不是蕴含着一些值得人们深思、足资后来者以为鉴戒的 东西么?诗人并不曾明白告诉读者什么,只是以感慨的口吻引起 读者的注意,促使读者自己去思索。这不就是所谓“似议非议,有 论无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