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连续异称的结构中穿插一些 别的语句。这些称谓和称说不是复指成 分,而是单句或者分句。
        28.她,我们的冰心同志,在祖国怀 中,是赤子;在小读者面前,又是慈母。 (韩少华《小溪,缓缓地流——关于〈寄 小读者〉的回忆》)
        评析 “赤子”表现出作家冰心对祖国 的拳拳之爱;“慈母”概括了冰心对小读 者的关怀和引导。两个称谓从不同的角 度,描写出冰心的伟大人格和在文学事 业上的巨大成就。
        29.杏花。春雨。江南。六个方块字, 或许那片土地就在那里面。而无论赤县 也好,神州也好,中国也好,变来变去, 只要仓颉的灵感不灭美丽的中文不老, 那形象、那磁石一般的向心力当必然长 在。因为一个方块字是一个天地。(余光 中 《听听那冷雨》)
        评析 “赤县”、“神州”、“中国”其实 都是指代的我们伟大祖国,这里罗列出 三种称呼,是为了通过名称的变化来反 衬出炎黄子孙对故国热土永远不变的 深情。
        30.俺东郭先生,好惭愧也!把这书囊 藏着中山狼,险些儿被赵卿看出破绽 来。好惭愧也! 俺不敢久停久住,鞭着 驴儿快走者。您看这古怪的畜生么,偏 是今日百般的鞭打不肯走。好慌杀俺 也!驴儿,俺把你这鞴金鞍、嚼玉勒、披 绣鞯、挂红缨的龙驹骏骑央及,您快些 儿那步咱! (康海《中山狼》)
        评析 东郭先生用书囊藏狼,瞒过了赵 简子,心中又羞又愧,又怕又慌,急想 离开窘境。偏偏驴子不肯走,于是又打 又骂,又求又央,一个驴儿得到了三种 称谓。活脱地画出了一位不分是非,一 味行善、软弱、迂腐的书生形象。语言 生动风趣,增添了不少喜剧色彩。
        31.易婆婆,这个身材瘦小,头发花白 的老妇人,悄悄地走进诊所,走进了她 和伙伴们的生活。谁也不相信她是个 “官”——四四年参加革命的共产党员, 四川省民政厅城市救济处处长。
        一个善良的富有人情味的老太婆, 一个“大写的人”!这是芳洲对这位老布 尔什维克的评价。
        

(何义光、张飚《她心中有个明亮的 世界》)

        评析 “处长”说明了她的职务;“富有 人情味的老太婆”介绍了易婆婆的年龄 与通情达理的个性; “大写的人”是对 “她”人格的高度评价; “老布尔什维 克”则突出了人物的政治气节与追求。 间隔异称描写出一位共产党员的崇高 形象。用于文章的结尾处,起到概括全 文、揭示主题的作用。
        32. 你的年纪
        二十二岁——
        是我年轻的弟弟呵,
        你的生命,
        如此光辉——
        却是我,
        无比高大的,
        兄长!
        

(贺敬之《雷锋之歌》)

        评析 “弟弟”是指实际年龄;“兄长” 却是赞扬精神的伟大。两相映衬,益发 凸现出雷锋高大的英雄形象,抒发了作 者的崇敬之情。
        33.我站在(陈嘉庚先生)古铜雕像的 面前,瞻望这位黄梨、橡胶商人,这位 当年曾任过几家厂商的董事、经理,我 忽然自问: 这位既不懂枪杆子,也不懂 当代科学专业的南国一华桥,是凭着什 么活在自己和众多的人们心中?他是怎 样在上帝分配给他的职责里写下自己 的历史呢?(尚政《一个港方副董事长的 自白》)
        评析 “黄梨、橡胶商人”、“几家厂商 的董事、经理”、“南国一华桥”指的都 是陈嘉庚先生,间隔异称概括了“他”的 经历、地位与身份,为以下的反诘作了 必要的铺垫,引发读者怀着崇敬的心情 去回忆陈嘉庚先生的丰功伟绩,思考他 平凡却又伟大的人生意义。
        34.赵姨娘在旁劝道:“老太太也不必 过于悲痛。哥儿已是不中用了,不如把 哥儿的衣服穿好,让他早些回去,也免 些苦; 只管舍不得他,这口气不断,他 在那世界也受罪不安生。”这些话没说 完,被贾母照脸啐了一口唾沫,骂道 “烂了舌头的混帐老婆,谁叫你来多嘴 多舌的! ……素日都不是你们调唆着逼 他写字念书,把胆子唬破了,见了他老 子不像个避猫鼠儿?都不是你们这起淫 妇调唆的!这会子逼死了,你们遂了心, 我饶哪一个!” 一面骂,一面哭。( 《红 楼梦》第二十五回)
        评析 “烂了舌头的混帐老婆”、“淫 妇”都是指称赵姨娘的,贾母用最难听 的语言变换着骂赵姨娘,表现出贾母在 家中至高无上的地位以及赵姨娘家庭 地位的低下。
        35.在西班牙的时候,大家叫他“老少 年”;中国许多医务工作者,带着崇敬的 感情称呼他“老头子”; 老百姓则亲昵地 叫他“大鼻子”。这就是诺尔曼·白求恩 博士。(周而复《诺尔曼·白求恩片断》)
        评析 人物出场前,先介绍了几个特征 鲜明的绰号,有的前面还加上“崇敬”、 “亲昵”等修饰语:一位和人民同呼吸共 命运的伟大的国际共产主义战士,就这 样亲切地展现在读者面前。无须详细地 描写,人们从三个异称中就可以清楚地 知道白求恩的年龄、相貌、国籍,精神 面貌和他与中国人民的亲密友谊。
        36.探春因提起黛玉的病来。贾母听 了自是心烦,因说道:“偏是这两个玉儿 多病多灾的。林丫头一来二去的大了, 他这个身子也要紧。我看那孩子太是个 心细。”众人也不敢答言。贾母便问鸳鸯 道: “你告诉他们,明儿大夫来瞧了宝 玉,就叫他到林姑娘那屋里去。”鸳鸯答 应着,出来告诉了婆子们,婆子们自去 传话。( 《红楼梦》第八十三回)
        评析 异称修辞可以避免行文的重复, 根据情境的需要,展现人物的思想感 情、心理活动、相互关系和不同的社会 地位。例中的 “林丫头”、“那孩子”是 贾母对外孙女林黛玉的昵称,而“林姑 娘”则是下人对主子的称谓。在说话中, 称谓随着听话对象改变,充分显示出封 建家族内部的尊卑关系。
        37. 你这个腌臜混沌!有什么言语,在 外人处说来,欺负老娘! 我是一个不戴 头巾的男子汉,叮叮当当响的婆娘! 拳 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人面上行 的人,不是那等搠不出的鳖老婆。自从 嫁了武大,真个蝼蚁也不敢入屋里来, 有甚么篱笆不牢、犬儿钻得入来! 你胡 言乱语,一句句都要下落,丢下砖头瓦 儿,一个个要着地。(《水浒传》第二十 四回)
        评析 潘金莲是以泼辣、刁钻的形象出 现在 《水浒》人物画廊中的。此例生动 地勾勒出她的性格特征,呼之欲出,栩 栩如生,这种生动的表达效果主要是通 过几个异称获得的。
        38.屈原(高举手中帛书) 啊,婵娟, 我的女儿! 婵娟,我的弟子! 婵娟,我 的恩人呀! 你已经发了火,你把黑暗征 服了。你是永远永远的光明的使者呀! (执帛书之一端向婵娟抛去,帛书展布 于尸上。) (郭沫若话剧 《屈原》)
        评析 此例将“呼告”和 “异称”两种 修辞手法结合运用,酣畅淋漓地表达了 屈原因婵娟的被害而产生的悲愤、痛 惜、感激的炽烈感情。声声呼唤,声声 称谓,交错进行,把感情步步推向高潮, 热情地赞颂了婵娟纯洁而崇高的品格 与精神。
        39.剑波想到这里,觉得姐姐温柔的 手,小毳毳细细的小手正在摸着自己头 发,他的心陡然像刀搅的一样: 小毳毳 失去了亲爱的妈妈! 姐夫失去了贤慧的 妻子! 我失去了从小抚养我长大成人的 慈爱的姐姐! 党失去了一个好女儿! 群 众失去了他们的好朋友!(曲波《林海雪 原》)
        评析 虽然只是少剑波所想,但是姐姐 鞠县长的牺牲在不同人物的内心都引 起巨大的震动。四个不断变换的称谓, 展现出她思想、情操、党群关系高尚、诚 挚的诸多方面,同时也抒发了人物强烈 的爱憎感情。
        40.对,我要坚强!兰兰十二,望望八 岁,他们需要坚强的母亲。我们的家,需 要坚强的主妇。前途莫测的你,需要同 舟共济的、坚强的妻子。暂时混乱的、涣 散的党,需要坚强的成员……我要坚 强,一定! (张弦 《未亡人》)
        评析 开头写“我要坚强!”概括地表达 了人物的坚定决心,然后采用异称的方 式,从各个侧面写了自己在家庭和社会 中的地位。缜密的思考,细腻而深沉的 感情,崇高的思想境界,在第一人称的 叙述中,被表达得异常感人。
        41.她是母亲的好女儿,她是丈夫的 好妻子,她是孩子的好母亲。她更是作 为我们共和国的一位优秀工程师而生 存在这个世界上的! 难怪有人感动地盛 赞她是“中国的居里夫人”。她觉得受之 有愧。她说像她这样普通的工程师,在 我们的国家有许多、许多。她只是一个 平凡而且又爱哭的女人而已。(肖复兴 《生当做人杰》)
        评析 “好女儿”、“好妻子”、“好母 亲”、“优秀工程师”、“中国的居里夫 人”是人们对 “她”的客观评价。从不 同的视点描写出 “她” 的光辉的一生。 “一个平凡而且又爱哭的女人”是“她” 的主观感受。虽然只是性格的单方面描 述,却令人倍感亲切自然。客观与主观 相结合的描述方法。写出了人物的光 采,加深了读者的印象。
        42. 王夫人因说:“你舅舅今日斋戒去 了,再见罢。只是有一句话嘱咐你: 你 三个姊妹倒都极好,以后一处念书认字 学针线,或是偶一顽笑,都有尽让的。但 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 我有一个孽根祸 胎,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庙里 还愿去了,尚未回来,晚间你看见便知 了。你只以后不要睬他,你这些姊妹都 不敢沾惹他的。”(《红楼梦》第三回)
        评析 林黛玉进贾府引出了 《红楼梦》 中众多人物的出场。王夫人对林黛玉说 这段话是在讲贾宝玉,却又没有说出名 字,只说“孽根祸胎”、“混世魔王”,对 于下文贾宝玉的出场以及贾宝玉的性 格的描写作好了充分的铺垫。
        43.廖静秋同志,她在旧社会受过太 多的不公道的残酷的待遇,她受过太多 的不能用言语形容的侮辱和摧残。然而 她终于从非人的地位走到了人的地位, 从受践踏被蹂躏的女戏子变成新社会 的优秀艺术家,在短短的几年中间她看 到那么多在旧社会中决不可能有的“奇 迹”,她怎能不让这些“奇迹”也在她的 身上产生“奇迹”呢?(巴金《廖静秋同 志》)
        评析 “女戏子”、“优秀艺术家”,两个 具有本质差异的称谓,高度概括了人物 的经历,揭示了新旧社会的巨大变化, 浓缩了人物和社会的历史,给读者留下 了深刻的印象。
        44.她死了,两手空空地走了。作为一 个女人,她没能为在故乡时惦念她的靠 她赡养的老父亲送终;作为一个 “贤妻 良母”,她没能看到爱子成家立业,没能 陪伴丈夫白头到老; 作为一个马克思主 义的信徒,她没能成为共产党员; 作为 一名教师,她只想为学生讲课,甚至没 敢奢望得到高级职称; 作为一个女人, 她至死没有一件体面衣裳,平生只在结 婚的时候烫过一次头发。(霍达《国殇》)
        评析 中国有所谓“盖棺定论”之说,作 者运用异称修辞手法,概括了这个人物 的一生,每一个称呼的后面,都用一个 否定句,表现了 “她”的死给人们留下 了深深的遗憾,正所谓一唱三叹,令人 回肠荡气。
        45.远远的走来了一个人,他的对头 又来了。这也是阿Q最厌恶的一个人, 就是钱太爷的大儿子。他先前跑上城里 去进洋学堂,不知怎么又跑到东洋去 了,半年之后他回到家里来,腿也直了, 辫子也不见了,他的母亲大哭了十几 场,他的老婆跳了三回井。后来,他的 母亲到处说: “这辫子是被坏人灌醉了 酒剪去的。本来可以做大官,现在只好 等留长再说了。”然而阿Q不肯信,偏称 他“假洋鬼子”,也叫作 “里通外国的 人”,一见他,一定在肚子里暗暗的咒 骂。(鲁迅《阿Q正传》)
        评析 “假洋鬼子” 和 “里通外国的 人”是阿Q给钱太爷的大儿子起的绰 号,表现出阿Q对这个首鼠两端,投机 于革命的地主大少爷的鄙夷和厌恶。也 反映了阿Q孤陋寡闻,囿于传统的保守 落后思想。两个精心设置的称谓,不仅 勾勒出了两类形象的本质属性,而且通 过他们之间矛盾冲突的揭示,蕴含着深 刻的意义。
        46. 巧云织席,十一子化锡,正好做 伴。有时巧云停下活计,帮小锡匠拉风 箱。有时巧云要回家看看她的残废爹, 问他想不想吃烟喝水,小锡匠就压住炉 里的火,帮她织一气席。(汪曾祺《大淖 纪事》)
        评析 “十一子”即“小锡匠”。前者是 本家按辈份排行的称谓,后者是以职业 年龄为根据的俗称。间隔异称修辞在例 中的作用,主要是为了避免行文的重 复,加强语言的生动性。
        47. 台湾读者最熟悉的该是散文家梁 实秋,尤其是《雅舍小品》的作者。其 次,该是翻译家梁实秋,尤其是莎士比 亚的传人。再其次,该是学者梁实秋,尤 其是中文版英国文学史的作者。一般学 生最熟悉的,则是各种英汉字典的编者 梁实秋。台湾读者认识的梁实秋,是一 位智者,字里行间闪动着智慧与谐趣。 (叶永烈《梁实秋的梦》)
        评析 评介人物,特别是评价有许多成 就的著名人物,运用异称修辞手法是最 合适不过的。一个称谓代表一方面的成 就,几个称谓总括起来,就可以对人物 的事业、经历、成就作出简洁而全面的 述说。例中的间隔异称以它那层次分 明、轻重有别的语言,使读者对梁实秋 获得清楚的认识。
        48.你须身姓刘,您妻须姓吕。把你两 家儿根脚从头数。你本身做亭长耽几盏 酒,你丈人教村学读几卷书。曾在俺庄 东住。也曾与我喂牛切草,拽坎抉锄。
        春采了俺桑,冬借了俺粟。零支了 米麦无重数。换田契强秤了麻三秤,还 酒债偷量了豆几斛。有甚胡突处?明标 着册历,见放着文书。
        少我的钱,差发内旋拔还; 欠我的 粟,税量中私准除。只道刘三,谁肯把 你揪捽住,白甚么改了姓、更了名唤做 汉高祖!
        

(睢景臣 《般涉调·哨遍 〈高祖还 乡〉》)

        评析 《高祖还乡》套曲是元曲家睢景 臣所作,在元代散曲中享有很高的声 誉。这里所选的是最后三支曲子。汉高 祖刘邦是历史上第一个由平民做皇帝 的人。作者从一个乡民的视点和心理角 度出发,生动地揭示出衮衮华服下刘邦 的凡俗、穷困、无赖的真实面目,表明 了皇帝并不神圣的观点,在封建社会实 属难见。例中的间隔异称,不仅揭示出 刘邦由平民到至尊的多种身份,而且在 故作憨态的谐趣中,给语言增添了强烈 的讽刺色彩。
        49.大学二年级,课不多。被沙菲、被 昨日文小姐、今日武将军,被桑干河的 太阳、被北大荒的泥小屋、被矮小的倔 强的养鸡的女作家,震撼着,感动着,我 准备写一本《丁玲传》。(王曼曼《下雪 了,我去看丁玲》)
        评析 “昨日文小姐”、“今日武将军”、 “倔强的养鸡的女作家”等三个间隔异 称,极其生动地概括了丁玲在二十年 代、四十年代、六十年代,三个不同历 史时期的不同形象。简洁而动人地描绘 出这位伟大而不幸的女作家的一生经 历和她光辉的文学成就。
        50.杨国华独自一个开玩笑。愉快的 心情显示灯塔社和梁生宝问题对他不 是那么严重。而这场大雪对春节后冬小 麦返青的好处,却使负责互助合作事业 的县委副书记,从心眼里头往外舒服。 他回到农家小屋,非常满意地上坑睡 觉。只是在入睡前,两个孩子的父亲由 于比较冷才想到在县城的小女儿会不 会感冒? 他们的母亲也下乡了。(柳青 《创业史》)
        评析 “县委副书记”点明了杨国华的 职务,“两个孩子的父亲”交待了杨国华 的家庭身份。两个称谓前后映照,刻画 出一个忠于职守,关心群众,却又不失 人情味的优秀干部的形象。
        51. [青歌儿]颠倒写鸳鸯两字,方信 道 “在心为志”。[末云] 姐姐将去,是 必在意者! [红唱] 看喜怒其间觑个意 儿。放心波学士!我愿为之,并不推辞, 自有言词。只说道:“昨夜弹琴的那个人 儿,叫传示。” (王实甫 《西厢记》第三 本)
        评析 “学士”是红娘对张生的尊称,用 于对称合乎人物的双方身份。“昨夜弹 琴的那个人儿”是拟议中红娘给莺莺传 话时,对张生的指称。委婉含蓄,巧妙 自然,充分显示出红娘的机敏和聪慧。
        52.二太太把个刚到一周岁的小泥鬼 交给他,他没了办法。卖力气的事儿他 都在行,可就是没抱过孩子。他双手托 着这位小少爷,不使劲吧,怕滑溜下去, 用力吧,又怕给伤了筋骨,他出了汗。他 想把这宝贝去交给张妈——一个江北 的大脚腿子。(老舍《骆驼祥子》)
        评析 旧时男人很少抱孩子,出苦力而 没有结婚的祥子更是这样。例中三个变 化使用的称谓,不仅生动地描写出主人 家孩子的各种形态与身份,而且把样子 手足无措的窘态与憨态刻画得惟妙惟 肖。
        53. “谁的? 不就是夏四奶奶的儿子 么?那个小家伙!”康大叔见众人都耸起 耳朵听他,便格外高兴,横肉块块饱绽, 越发大声说,“这小东西不要命,不要就 是了。我可是这一回一点没有得到好 处; 连剥下来的衣服,都给管牢的红眼 睛阿义拿去了。——第一要算我们栓 叔运气; 第二是夏三爷赏了二十五两雪 白的银子,独自落腰包,一文不花。” (鲁迅 《药》)
        评析 “夏四奶奶的儿子”介绍了夏瑜 与夏四奶奶的关系,从而说明了夏瑜的 家庭出身,为下文夏四奶奶的上坟作了 伏笔。“小家伙”、“小东西”都是骂人的 称呼,表现出刽子手康大叔对夏瑜的敌 意与鄙夷。革命者与反动势力的走狗之 间,有着清楚明白的界限。
        54. 李双双是我们人民公社孙庄大队 孙喜旺的爱人,今年二十六七岁年纪。 在人民公社化和大跃进以前,村里很少 有人知道她叫“双双”,因为她年纪轻轻 地就拉巴了两三个孩子。在高级社时 候,很少能上地里做几回活,逢着麦秋 忙天,就是做上几十个劳动日,也都上 在喜旺的工折上。村里街坊邻居,老一 辈人提起她,都管她叫“喜旺家”,或者 “喜旺媳妇”,年轻人只管叫她“喜旺嫂 子”。至于喜旺本人,前些年在人前提起 她,就只说“俺那个屋里人”,近几年双 双有了小孩子,他改叫作“俺小菊她 妈”。另外,他还有个不大好听的叫法, 那就是“俺做饭的”。(李准《李双双小 传》)
        评析 对主人公李双双,老一辈和年轻 人各有各的称呼不足为奇,至于其丈夫 孙喜旺的几种称呼,则不是一般的说明 和介绍,而是反映了人物在社会变革过 程中新旧观念的冲突; 妇女要从家庭解 放出来,孙喜旺却仍按传统的旧观念对 待妻子,人物性格的冲突于是就成为不 可避免的了。间隔异称揭示出作品的主 要矛盾,为故事情节的发展作好了充分 的铺垫。
        55. [末云]小生久后以金帛拜酬小娘 子。[红唱] [胜葫芦] 哎,你个馋穷酸 俫没意儿,卖弄你有家私,莫不图你的 东西来到此? 先生的钱物与红娘做赏 赐,是我爱你的金资?[幺篇]你看人似 桃李春风墙外枝、卖俏倚门儿。我虽是 个婆娘有志气。只说道: “可怜见小子, 只身独自!”凭的呵颠倒有个寻思。[末 云] 依着姐姐,可怜见小子只身独自: [红云]兀的不是也,你写来,咱与你将 去。(王实甫 《西厢记》)
        评析 为了和莺莺传递心曲,张生不惜 以 “金帛”酬谢红娘。从“小娘子”到 “姐姐”的称呼变化中,可以看到张生由 央求、讨好转为亲切感激的心情。而一 声“馋穷酸”则说明了红娘对张生庸俗 作风的鄙视,再称为“先生”剖白心迹, 义正词严,生动地表现出红娘的纯洁、 爽快、高尚、热情。
        56.她,就是一位续弦妻子,一位默默 地承受着世代沿袭下来的种种传统成 见和世俗压力的继母,一位决心在“人 与人之间关系的这幅似乎是永恒”的背 景前,在“后娘难当”这项古老的命题 上,用一个中国劳动妇女所特有的温存 体恤,用一个中国共产党人所具备的坚 韧豁达,做出自己崭新答案的后娘!(韩 少华 《继母》)
        评析 这是一段议论与抒情相结合的 文字。间隔异称层层深入地歌颂了一位 中国劳动妇女的伟大形象,展示出东方 女性所特有的忠厚、善良、慈爱的高尚 品格。
        57.柞子树,矮矬矬,
        哥哥说我吃得少,
        嫂子说我吃得多。
        “嫂子嫂子不要说话,
        迟缓三年我会嫁。
        嫁去爷的心肝女,
        嫁去娘的茉莉花,
        嫁去哥哥的亲妹妹。
        嫁去嫂子的大冤家。
        

(民谣《民间文艺集刊》第二册)

        评析 连续异称表现出 “我”在家人心 目中的种种形象。同字修辞“嫁去…… 的……”使诗歌的句式整齐。两种修辞 格的结合运用,同中显异,既富有音律 节奏美感,又鲜明地映衬出人物间的不 同关系。
        58.翁先生竟也在酷暑之际,不留一 言,突然弃我们而去。……至少我感到 大树倒了。一个值得注意的时代,一个 失去长者的时代已经在悄悄地开始。在 长者逝去以后,我不愿让自己的文字因 规循俗而乖巧,而奉承; 也不愿在恩师 故世之际嗫嗫嚅嚅作孝子态,我宁愿继 续在先生的灵前照旧童言无忌,以求获 得我受业于他的最后一课。(张承志《无 愧的童年——写在翁独健师逝后》)
        评析 “长者”、“恩师”、“先生”都是 作者对已故授业导师翁独健的尊敬称 呼。表示诚挚、感激、崇敬的悼念心情。 三个称谓错综变化,抒发了强烈而深沉 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