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词的繁复
1.月光是隔着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
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弯弯
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
叶上。(朱自清《荷塘月色》)
评析 “参差”和“斑驳”都有不规则、不 整齐的含义,但是“参差”侧重于形状, “斑驳”侧重于光线,二者大同小异。采 用繁复的形式状写灌木丛中的月影,真 切而细密,给荷塘四周的月色画出了工 笔浓墨的一笔。
2. 曾子之妻之市,其子随之而往,其 母曰:“女还顾反为女杀彘。”(《韩非 子·外储说左上》)
评析 “顾”与“反”都是“返回”的意思。 两者连用,组成一个联合词组,既强化 和突出了语意,又使音节和谐上口。
3.茅飞渡江洒江郊,
高者挂罥长林梢,
下者飘传沈塘坳。
评析 句中的“挂”、“罥”二字同义,因 为要符合七言律诗在格律上的要求,两 字连用,既可以使字数齐整、音律和谐, 又可以使飘飞高处的茅草悬挂在树顶 的形态得到形象的刻画。
4.美感微妙极致处,往往就是含蓄、 混茫、朦胧之境。能说出道道、加以条分 缕析的透亮明晰的美,往往是浅显的、 短暂的、有穷的。(赵鑫珊《“朦胧”境界 的美感》)
评析 “含蓄”、“混茫”、“朦胧”是三个 相近而又略有差异的词语,用以重复表 述同一语意,把“朦胧”境界的美感渲染 得淋漓尽致,令人产生多方面的联想, 多方面的体味。
5. 什么国,什么家,什么礼防,什么制 度,……都是隔绝各个人之间表示好 意、同情、爱慕的东西。(李大钊语)
评析 繁复部分的三个词义虽互有不 同,但其内涵又互有交叠,都具有人与 人之间表示友善的一面。在这句话中, 三个词已淡化了不同的内涵而趋于同 义,属于同义繁复。它使人在不同的语 言表现形式的启悟下,领受了作者的意 向。
6.张飞、牛皋、李逵、程咬金这几个人 物之间,究竟有着多少差别呢?同样是 勇猛、粗犷、急躁、暴烈。诸葛亮与吴用 之间,又有多少差别呢? 同样是料事如 神、足智多谋。(叶辛《千差万别的性 格》)
评析 例中的“勇猛”、“粗犷”、“急躁”、 “暴烈”等四词复用,表明了张飞等四人 属于同一类型的主要性格特征,同时又 指示出四人性格中细微的差别,从文学 评论的角度,说明了文学形象千差万别 的个性。
7.糠和米,本是两倚依,谁人簸扬你 作两处飞?一贱一贵,好似奴家与夫婿, 终无见期。(丈夫,你便是米么,)米在他 方没寻处。(奴便是糠么,)怎的把糠救 得人饥馁?好似儿夫出去,怎的教奴,供 给得婆婆甘旨? (高明《琵琶记》第二十 一出》)
评析 “倚”和“依”都有“依靠”的意思, “饥”和“馁”都有“饥饿”的意思,两个单 音节词组成双音节词组,既强调了语 意,又使音节整齐,读来琅琅上口,对蔡 伯喈、赵五娘夫妻形同米糠的夫妻关系 以及赵五娘的悲惨处境作了生动、具体 的描写。
8.穿过古柏参天,处处都是花圃的园 林,来到社稷坛前,突然有一种寥廓空 旷的感觉。(秦牧《社稷坛抒情》)
评析 “寥廓”、“空旷”都有“开阔”的含 义。两者连用,属词的同义繁复,突出了 社稷坛前景物的特点,也突出了作者的 独特感受。
9. 耐心、韧性、谅解、宽容、包涵,都是 爱的代名词。(三毛《谈心》)
评析 “谅解、宽容、包涵”三个同义词 连用,以不同的语言形式反复表述同一 概念,起到了强化语意的作用。使读者 深刻体会“爱”的内涵和作者的独特认 识。繁复修辞手法,不仅扩大了语言的 表意容量,而且还表达出作者对爱的渴 慕。
10.忽然,她支持不住了。像一个孩子 精心搭置起来的积木在一霎那间全部 倒塌,她冷漠的、冰冷的、严厉的表情陡 地垮下来。(张贤亮《男人的一半是女 人》)
评析 “冷漠”会使人感到“冰冷”;“冰 冷”和“冷漠”可使人产生“严厉”的感 觉,三个词义基本相同,属同义繁复。如 果只用一词,无法详尽写出人物的神态 情感。运用繁复修辞,则细腻准确地展 示出人物的精神世界,突出了情境和气 氛。读者从中可以体会出作者于细微处 捕捉人物复杂内心世界的功力。
11.可是在她的思想里,却没有一点 宗教的观念:一个乐观的、开朗的、活泼 的、热情的人被生活所磨练了以后,就 不会对生活本身再有什么神秘的看法 了。(张贤亮《绿化树》)
评析 作者运用繁复手法将乐观、开 朗、活泼、热情等四个同义词连用,形象 充分地刻画了人物的性格特点,表现出 “我”对“她”感情的印迹。因为只有在感 情的湍流中才会涌现出同义的繁复用 词,不然不足以宣泄心中的积淤。
12. 在那万里无云的晴夜,天空像无 边无际的帐幕,有时呈现出叫人怡神悦 目的蔚蓝色;有时呈现出牵人思绪的凝 重深邃的宝蓝色。在那帐幕上面,明明 暗暗,闪闪烁烁,像镶嵌着数不清的奇 珍异宝。(孙荪《星云月三赋》)
评析 “明明暗暗,闪闪烁烁”是“明 暗”、“闪烁”的重叠形式,其意大致相 同。繁复运用,除了保留词的重叠后产 生的音乐感外,使散文的意境显得更加 深邃优美。“静”与“动”结合,相映生辉。
13. 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 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史记·屈原列传》)
评析 句中的“极”,据《汉书·匈奴传》 颜师古注:“极,困也”,也是“疲倦”之意。 文中“劳苦倦极”四个单音节词同义叠 用。同下句“疾痛惨怛”一样,都是用繁 复来强化、浓化特定的情绪感受,使前 后句构成对应和谐的句式。
14.而今人的作品,精粹的固然有,马 马虎虎、粗粗糙糙的“毛坯”之作也不 少。(秦牧《智慧与汗水的结晶》)
评析 例中“马马虎虎”、“粗粗糙糙”是 “马虎”、“粗糙”的重叠形式,都含有不 够精心的意思。两者同义繁复,增强了 作者的批评意向,给读者留下清晰的印 象。
15.在我们的眼前,在我们的周围,在 美丽的自然景色的中间,到处是密密匝 匝、重重叠叠的蝴蝶;蝴蝶密集到这样 的程度,我们随便伸只手就可以捉到几 只。(吕叔湘评改的《澜沧江边的蝴蝶 会》)
评析 前句的“密匝”、“重叠”同义叠 用,极力渲染出蝴蝶之多的景象,给人 以清晰的视觉感;后句从感觉上写蝴蝶 之多,是虚写,前后两句以虚实手法从 不同角度相互衬映表述了相同的意思, 也属于句子的繁复,使表达中心鲜明突 出。
16.五点钟,第一次回声很有劲地叫 了。红砖罐头的盖子——那扇铁门一推 开,就像放鸡鸭一般的无秩序地冲出一 大群没锁链的奴隶。每人手里都拿着一 本打印子的簿子,不很讲话,即使讲话 也没有什么生气。(夏衍《包身工》)
评析 “鸡”、“鸭”是两种家禽,词义当 然不同,但在例中,“放鸡”、“放鸭”的意 义相同,所以也构成繁复形式,是一种 由特定语境决定的异义性繁复。用于句 中使单音节变成双音节,令人读来顺 口,语意也得到强化。
17. 一道道涌,一排排浪,……跳跃, 翻滚,掀起一层层惊涛,汹涌澎湃。(葛 翠琳《涌浪》)
评析 “跳跃”、“翻滚”状写海浪翻卷的 情形;“汹涌”、“澎湃”描写波浪往上涌 溅的形态,四词繁复连用把惊涛骇浪的 场面表现得雄奇、壮阔,令人惊叹。
18. 我自然也讨厌寒风和冰雪。但和 雾比较起来,我是宁愿后者呵! 寒风和 冰雪的天气能够杀人,但也刺激人们活 动起来奋斗。雾,雾呀,只使人苦闷,使 你颓唐阑珊,像陷在烂泥淖中,满心想 挣扎,可是无从着力呢! (茅盾《雾》)
评析 “颓唐”和“阑珊”都是“心灰意 懒”的意思,二词同义连用,加重了语 气,强化了情感,令人体味抗争的勇气, 和不愿消沉、磨灭的意愿。
19.看到我们发球屡次失误,口里“唉 唉”地发出惋惜、遗憾之声。我队每胜一 球,掌声、欢呼声四起,其中也有我们的 一份。(臧克家《看球记》)
评析 “惋惜”、“遗憾”语意相近,繁复 连用,极写出惋惜感叹之情,给人留下 深刻的印象。
20. 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 使。(《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评析 句中“宜”、“可”均是“适合”的意 思,属同义词连用,既调整了音节,便于 朗读,又强调了表达重点,使人物形象 鲜明突出。
21.噫吁,危乎高哉! 蜀道之难,难 于上青天。(李白《蜀道难》)
评析 “噫吁”三词都是表惊叹的感 叹词,繁复连用,加强了惊叹语气,让人 不由生发出蜀道艰险的感喟。
22.在旅途生活的烦躁和不安里,突 然在面前出现了一座桥,便是在零落的 小村尽头出现的一座颓圮的板桥,都会 给我的心以暂时的、片刻的休息。(郭风 《桥》)
评析 “暂时”与“片刻”都是说明时间 的短暂。这一繁复,让人体味到短暂的 休息在疲惫的旅途生活中的难得与珍 贵。作者独特的感受一经强调,更能激 起读者的联想和共鸣。
23.激动、思念、兴奋、紧张,这一切犹 如奔腾的激流,砰然冲撞着李嘉亮的心 扉。(蒋巍、贾宏图《大洋的此岸与彼 岸》)
评析 “激动”与“兴奋”词义相同,和 “紧张”词义相近,三词连用,属同义繁 复。其中“思念”一词,是对“激动”情绪 的具体说明。既能产生撼人的气势,又 具体地揭示出人物内心情感的流向,使 读者明晰地了解人物“激动、兴奋、紧 张”的原因,并生发出丰富的联想。
24. 尘世中大多数的人不敢吵,为了 “斯文”,为了“风度”,为了“面子”,为了 “和谐”,为了“安全”,为了“利益”,为了 “权势”,为了这个为了那个为了你为了 我为了他为了全体为了大家为了春夏 秋冬为了东西南北为了上下左右为了 天干地支为了阴阳五行为了忠孝仁爱 为了信义和平,等等等等。不但不敢吵, 有时连说都不敢说,于是大家黑白和, 真假混,这样就好吗? (林双不《多林脱 逃》)
评析 此例属繁复和排比的兼用形式。 “斯文”、“风度”同“面子”相关;“和谐”、 “安全”、“权势”和“利益”联系;“这个”与 “那个”;“你”、“我”、“他”;“春夏秋冬”、 “东西南北”、“上下左右”,都不是确指, 只是概说某种人物、时间、地点、人际关 系,以上各例均属广义性繁复。“全体” 和“大家”同义;“天干地支”与“阴阳五 行”;“忠孝仁爱”和“信义和平”义近,又 各是同义繁复。以上各组同义和近义词 都用排比的形式说出,除了强调语意 外,还故意造成一种复沓、啰嗦感,令人 在反复的叠写中,感受到世俗的虚伪、 做作和生活的沉重与压抑,并给语言造 成幽默讽刺的色彩。
评析 “参差”和“斑驳”都有不规则、不 整齐的含义,但是“参差”侧重于形状, “斑驳”侧重于光线,二者大同小异。采 用繁复的形式状写灌木丛中的月影,真 切而细密,给荷塘四周的月色画出了工 笔浓墨的一笔。
2. 曾子之妻之市,其子随之而往,其 母曰:“女还顾反为女杀彘。”(《韩非 子·外储说左上》)
评析 “顾”与“反”都是“返回”的意思。 两者连用,组成一个联合词组,既强化 和突出了语意,又使音节和谐上口。
3.茅飞渡江洒江郊,
高者挂罥长林梢,
下者飘传沈塘坳。
(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评析 句中的“挂”、“罥”二字同义,因 为要符合七言律诗在格律上的要求,两 字连用,既可以使字数齐整、音律和谐, 又可以使飘飞高处的茅草悬挂在树顶 的形态得到形象的刻画。
4.美感微妙极致处,往往就是含蓄、 混茫、朦胧之境。能说出道道、加以条分 缕析的透亮明晰的美,往往是浅显的、 短暂的、有穷的。(赵鑫珊《“朦胧”境界 的美感》)
评析 “含蓄”、“混茫”、“朦胧”是三个 相近而又略有差异的词语,用以重复表 述同一语意,把“朦胧”境界的美感渲染 得淋漓尽致,令人产生多方面的联想, 多方面的体味。
5. 什么国,什么家,什么礼防,什么制 度,……都是隔绝各个人之间表示好 意、同情、爱慕的东西。(李大钊语)
评析 繁复部分的三个词义虽互有不 同,但其内涵又互有交叠,都具有人与 人之间表示友善的一面。在这句话中, 三个词已淡化了不同的内涵而趋于同 义,属于同义繁复。它使人在不同的语 言表现形式的启悟下,领受了作者的意 向。
6.张飞、牛皋、李逵、程咬金这几个人 物之间,究竟有着多少差别呢?同样是 勇猛、粗犷、急躁、暴烈。诸葛亮与吴用 之间,又有多少差别呢? 同样是料事如 神、足智多谋。(叶辛《千差万别的性 格》)
评析 例中的“勇猛”、“粗犷”、“急躁”、 “暴烈”等四词复用,表明了张飞等四人 属于同一类型的主要性格特征,同时又 指示出四人性格中细微的差别,从文学 评论的角度,说明了文学形象千差万别 的个性。
7.糠和米,本是两倚依,谁人簸扬你 作两处飞?一贱一贵,好似奴家与夫婿, 终无见期。(丈夫,你便是米么,)米在他 方没寻处。(奴便是糠么,)怎的把糠救 得人饥馁?好似儿夫出去,怎的教奴,供 给得婆婆甘旨? (高明《琵琶记》第二十 一出》)
评析 “倚”和“依”都有“依靠”的意思, “饥”和“馁”都有“饥饿”的意思,两个单 音节词组成双音节词组,既强调了语 意,又使音节整齐,读来琅琅上口,对蔡 伯喈、赵五娘夫妻形同米糠的夫妻关系 以及赵五娘的悲惨处境作了生动、具体 的描写。
8.穿过古柏参天,处处都是花圃的园 林,来到社稷坛前,突然有一种寥廓空 旷的感觉。(秦牧《社稷坛抒情》)
评析 “寥廓”、“空旷”都有“开阔”的含 义。两者连用,属词的同义繁复,突出了 社稷坛前景物的特点,也突出了作者的 独特感受。
9. 耐心、韧性、谅解、宽容、包涵,都是 爱的代名词。(三毛《谈心》)
评析 “谅解、宽容、包涵”三个同义词 连用,以不同的语言形式反复表述同一 概念,起到了强化语意的作用。使读者 深刻体会“爱”的内涵和作者的独特认 识。繁复修辞手法,不仅扩大了语言的 表意容量,而且还表达出作者对爱的渴 慕。
10.忽然,她支持不住了。像一个孩子 精心搭置起来的积木在一霎那间全部 倒塌,她冷漠的、冰冷的、严厉的表情陡 地垮下来。(张贤亮《男人的一半是女 人》)
评析 “冷漠”会使人感到“冰冷”;“冰 冷”和“冷漠”可使人产生“严厉”的感 觉,三个词义基本相同,属同义繁复。如 果只用一词,无法详尽写出人物的神态 情感。运用繁复修辞,则细腻准确地展 示出人物的精神世界,突出了情境和气 氛。读者从中可以体会出作者于细微处 捕捉人物复杂内心世界的功力。
11.可是在她的思想里,却没有一点 宗教的观念:一个乐观的、开朗的、活泼 的、热情的人被生活所磨练了以后,就 不会对生活本身再有什么神秘的看法 了。(张贤亮《绿化树》)
评析 作者运用繁复手法将乐观、开 朗、活泼、热情等四个同义词连用,形象 充分地刻画了人物的性格特点,表现出 “我”对“她”感情的印迹。因为只有在感 情的湍流中才会涌现出同义的繁复用 词,不然不足以宣泄心中的积淤。
12. 在那万里无云的晴夜,天空像无 边无际的帐幕,有时呈现出叫人怡神悦 目的蔚蓝色;有时呈现出牵人思绪的凝 重深邃的宝蓝色。在那帐幕上面,明明 暗暗,闪闪烁烁,像镶嵌着数不清的奇 珍异宝。(孙荪《星云月三赋》)
评析 “明明暗暗,闪闪烁烁”是“明 暗”、“闪烁”的重叠形式,其意大致相 同。繁复运用,除了保留词的重叠后产 生的音乐感外,使散文的意境显得更加 深邃优美。“静”与“动”结合,相映生辉。
13. 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 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史记·屈原列传》)
评析 句中的“极”,据《汉书·匈奴传》 颜师古注:“极,困也”,也是“疲倦”之意。 文中“劳苦倦极”四个单音节词同义叠 用。同下句“疾痛惨怛”一样,都是用繁 复来强化、浓化特定的情绪感受,使前 后句构成对应和谐的句式。
14.而今人的作品,精粹的固然有,马 马虎虎、粗粗糙糙的“毛坯”之作也不 少。(秦牧《智慧与汗水的结晶》)
评析 例中“马马虎虎”、“粗粗糙糙”是 “马虎”、“粗糙”的重叠形式,都含有不 够精心的意思。两者同义繁复,增强了 作者的批评意向,给读者留下清晰的印 象。
15.在我们的眼前,在我们的周围,在 美丽的自然景色的中间,到处是密密匝 匝、重重叠叠的蝴蝶;蝴蝶密集到这样 的程度,我们随便伸只手就可以捉到几 只。(吕叔湘评改的《澜沧江边的蝴蝶 会》)
评析 前句的“密匝”、“重叠”同义叠 用,极力渲染出蝴蝶之多的景象,给人 以清晰的视觉感;后句从感觉上写蝴蝶 之多,是虚写,前后两句以虚实手法从 不同角度相互衬映表述了相同的意思, 也属于句子的繁复,使表达中心鲜明突 出。
16.五点钟,第一次回声很有劲地叫 了。红砖罐头的盖子——那扇铁门一推 开,就像放鸡鸭一般的无秩序地冲出一 大群没锁链的奴隶。每人手里都拿着一 本打印子的簿子,不很讲话,即使讲话 也没有什么生气。(夏衍《包身工》)
评析 “鸡”、“鸭”是两种家禽,词义当 然不同,但在例中,“放鸡”、“放鸭”的意 义相同,所以也构成繁复形式,是一种 由特定语境决定的异义性繁复。用于句 中使单音节变成双音节,令人读来顺 口,语意也得到强化。
17. 一道道涌,一排排浪,……跳跃, 翻滚,掀起一层层惊涛,汹涌澎湃。(葛 翠琳《涌浪》)
评析 “跳跃”、“翻滚”状写海浪翻卷的 情形;“汹涌”、“澎湃”描写波浪往上涌 溅的形态,四词繁复连用把惊涛骇浪的 场面表现得雄奇、壮阔,令人惊叹。
18. 我自然也讨厌寒风和冰雪。但和 雾比较起来,我是宁愿后者呵! 寒风和 冰雪的天气能够杀人,但也刺激人们活 动起来奋斗。雾,雾呀,只使人苦闷,使 你颓唐阑珊,像陷在烂泥淖中,满心想 挣扎,可是无从着力呢! (茅盾《雾》)
评析 “颓唐”和“阑珊”都是“心灰意 懒”的意思,二词同义连用,加重了语 气,强化了情感,令人体味抗争的勇气, 和不愿消沉、磨灭的意愿。
19.看到我们发球屡次失误,口里“唉 唉”地发出惋惜、遗憾之声。我队每胜一 球,掌声、欢呼声四起,其中也有我们的 一份。(臧克家《看球记》)
评析 “惋惜”、“遗憾”语意相近,繁复 连用,极写出惋惜感叹之情,给人留下 深刻的印象。
20. 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 使。(《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评析 句中“宜”、“可”均是“适合”的意 思,属同义词连用,既调整了音节,便于 朗读,又强调了表达重点,使人物形象 鲜明突出。
21.噫吁,危乎高哉! 蜀道之难,难 于上青天。(李白《蜀道难》)
评析 “噫吁”三词都是表惊叹的感 叹词,繁复连用,加强了惊叹语气,让人 不由生发出蜀道艰险的感喟。
22.在旅途生活的烦躁和不安里,突 然在面前出现了一座桥,便是在零落的 小村尽头出现的一座颓圮的板桥,都会 给我的心以暂时的、片刻的休息。(郭风 《桥》)
评析 “暂时”与“片刻”都是说明时间 的短暂。这一繁复,让人体味到短暂的 休息在疲惫的旅途生活中的难得与珍 贵。作者独特的感受一经强调,更能激 起读者的联想和共鸣。
23.激动、思念、兴奋、紧张,这一切犹 如奔腾的激流,砰然冲撞着李嘉亮的心 扉。(蒋巍、贾宏图《大洋的此岸与彼 岸》)
评析 “激动”与“兴奋”词义相同,和 “紧张”词义相近,三词连用,属同义繁 复。其中“思念”一词,是对“激动”情绪 的具体说明。既能产生撼人的气势,又 具体地揭示出人物内心情感的流向,使 读者明晰地了解人物“激动、兴奋、紧 张”的原因,并生发出丰富的联想。
24. 尘世中大多数的人不敢吵,为了 “斯文”,为了“风度”,为了“面子”,为了 “和谐”,为了“安全”,为了“利益”,为了 “权势”,为了这个为了那个为了你为了 我为了他为了全体为了大家为了春夏 秋冬为了东西南北为了上下左右为了 天干地支为了阴阳五行为了忠孝仁爱 为了信义和平,等等等等。不但不敢吵, 有时连说都不敢说,于是大家黑白和, 真假混,这样就好吗? (林双不《多林脱 逃》)
评析 此例属繁复和排比的兼用形式。 “斯文”、“风度”同“面子”相关;“和谐”、 “安全”、“权势”和“利益”联系;“这个”与 “那个”;“你”、“我”、“他”;“春夏秋冬”、 “东西南北”、“上下左右”,都不是确指, 只是概说某种人物、时间、地点、人际关 系,以上各例均属广义性繁复。“全体” 和“大家”同义;“天干地支”与“阴阳五 行”;“忠孝仁爱”和“信义和平”义近,又 各是同义繁复。以上各组同义和近义词 都用排比的形式说出,除了强调语意 外,还故意造成一种复沓、啰嗦感,令人 在反复的叠写中,感受到世俗的虚伪、 做作和生活的沉重与压抑,并给语言造 成幽默讽刺的色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