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旅行眼看就要结束。再有一周,就要离开哥本哈根返回日本了。我们又回到皇家饭店。 一天,我们从外面回来,一走进房间,就看到桌子上放着鲜花和信笺。这是饭店经理送的。此次旅行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所以我们很高兴。于是,我又完全记起了哥本哈根,记...
圆 山 东山浸在碧青的暮霭里,樱花以东山为背景,缭乱地开放,散发着清芬。这株垂樱,仿佛萦聚着整个京华盛春的美景。 枝条上坠满了数不清的淡红的璎珞,地上没有一片落花。 山顶明净。月儿刚刚探出头来。又圆又大的月亮,静静地浮上绛紫的天空。 这时,花仰...
那年夏天,竹久梦二 ① 为了在榛名湖畔兴建别墅,还是到伊香保温泉来了。前几天,在古贺春江 ② 的头天晚上,我们从深受今日妇女欢迎的插图画家开始品评,不知不觉地畅谈起往事,大家也就热情地缅怀起梦二来了。正如席间一位画家栗原信所说的,不管怎么说,...
春花秋月杜鹃夏 冬雪皑皑寒意加 这是道元禅师 ① (1200—1252)的一首和歌,题名《本来面目》。 冬月拨云相伴随 更怜风雪浸月身 这是明惠上人(1173—1232)作的一首和歌。当别人索书时,我曾书录这两首诗相赠。 明惠在这首和歌前面还详细地写了一段可说是叙述...
上野公园 博物馆后院有只真鹤。我这样认为。我第一次去,本馆已经建成,那只鹤我是从二楼望见的。当时我是大学预科生,我邀请酒井真人到有鹤的地方拍照。走近一看,原来是只瓷鹤。每次到博物馆,我都想起这只鹤的事。 后来又忆起我曾想带情人到这庭园里来的...
我常常不可思议地思考一些微不足道的问题。昨日一来到热海的旅馆,旅馆的人拿来了与壁龛里的花不同的海棠花。我太劳顿,早早就入睡了。凌晨4点醒来,发现海棠花未眠。 发现花未眠,我大吃一惊。有葫芦花和夜来香,也有牵牛花和百合花,这些花差不多都是昼夜...
那迪内 ① 领我去看中国最伟大的戏剧表演家梅兰芳的演出。 那迪内本人就可以成为一本书的主人公,她的一生值得花点笔墨大书特书,比方说,就不知道她怎么会在张荣昌(译音)手下当上了空军名誉上校。平日她穿一身军服,裹着绑腿,甚至白天出席鸡尾酒会也是这副...
现在回过头来谈谈我的新伙伴吧。我非常喜欢他,为使他成为一个有用的、能干的人,我在每件事情上都给他指点,教他怎么做,特别是教他说英语——当我说话时他能听得懂,他真是个最聪明的学生。 ——丹尼尔·笛福《鲁滨逊漂流记》 波士顿,漂亮的小城,坐落在...
太初有言。 言与神同在,意谓神言,亦即那创世的言语 ① 。可是经过人类文化若干世纪的演进,“言语”染上了其他含义,既有宗教的也有世俗的。拥有言语已逐渐同义于极权,声誉,令人敬畏且有时危险的信仰,在电视访谈节目里享有黄金时间,既有侃侃而谈的天赋...
我第一次从阿尔瓦罗·穆蒂斯 ① 口中知道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那是在50年代,穆蒂斯送给我一本《枯枝败叶》。 “这是出版的最好的书。”他对我说;他很明智,没有指明出版的时间和地点。 那时,我和埃曼努埃尔·卡拉瓦略主编《墨西哥文学杂志》,我在...
哈利斯科 我的故乡哈利斯科是一个很穷的州。不过人们非常勤劳。那里出产许多东西,不知道那些东西怎样生产出来的。生产的东西相当多。那是共和国生产玉米最多的州。那个州不很大,论大小,它只是墨西哥的第八个州,可是它生产的玉米却供整个墨西哥食用。它拥...
我在埃菲通讯社的朋友们提醒我,今年3月 ① ,《佩德罗·帕拉莫》已经出版30周年了。《佩德罗·帕拉莫》和《烈火中的平原》能在世界上流传,不是由于我,而是由于读者。现在,我愿意对他们谈谈我的经历。我从没有想到这些作品会有这样的命运。我写它们只是为...
为了写作,我需要脚踏实地,需要找到自己的位置。任何事情,我都必须把它放置在一个地方,以便赋予它生命。一旦它有了生命,我就要跟随着它。这样我就被领上了一条条我不知道的路。 跟我写的东西有关的景物是我童年时代的土地。那是我记得的景物。是我生活过...
一 瓦蓝色的颜料描绘出一幅宽大的天幕,水和彩泼洒,深沉的天空在火光下清澈明朗。疯狂的羽毛,欢乐的枝杈,耀眼的光彩,当机立断,线条总是那样正确地落在纸上。绿色孕育希望,它要把那寒冷闪光的呼唤仔细咀嚼,再献给人间。灰色,深灰、浅灰、铅灰、铁灰,...
从前那种区分善于用色的画家和长于描绘的画家的方法,现在可以用在诗人身上,当然不是机械地划分。颜色是一种强度和温度: 有强色和弱色,热色和冷色,干色和湿色。颜色同样是可以听见的: 红色的爆炸声,赭色的沉重的鼓声,绿色的刺耳声。善于用色的画家的...
当她的父亲得知女儿将在圣彼得堡的一家杂志上发表一组诗作时,他便唤她进屋来,对她说道,虽然他没有任何理由反对她写诗,但他还是要求她“不要玷污一个出色的、受人敬重的姓氏”,并建议她采用一个笔名。女儿同意了,就这样,“安娜·阿赫马托娃”便替代“...
“从前有一个老婆婆,她双目失明,却无所不晓。”或许是从前有一个老头子,一位智叟?或是一位能让坐立不定的孩子安静下来的说书人。我从不止一种文化中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或与此相仿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老婆婆,她双目失明,却无所不晓。” 在我所知道的...
上帝一死,天使们的处境就尴尬了。他们突然间被一个基本的问题缠绕住了。你可以试图去想象一下当时的情景: 当这个问题涌进天使的意识,困扰他们,用可怕的力量紧紧抓住他们,他们的表情如何呢?这个问题就是:“天使是什么?” 由于对提问陌生,对恐怖不习惯...
一百年前,一位伟大的美国人签署了解放黑奴宣言,今天我们就是在他的雕像前集会。这一庄严宣言犹如灯塔的光芒,给千百万在那摧残生命的不义之火中受煎熬的黑奴带来了希望。它之到来犹如欢乐的黎明,结束了束缚黑人的漫漫长夜。 然而一百年后的今天,我们必须...
我行走在旧战舰香蕉码头上,然后坐到一辆南太平洋牵引机的巨大阴影下,看那边箱子房屋小山丘上的日落,继而嚎哭。 杰克·柯鲁亚克 ② 在我的身边,坐在一根破烂的锈铁柱上,在一起,我们同时思考灵魂的问题,惨白、阴沉、满眼忧伤,在机器树的粗糙疙瘩的铁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