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工,你有没有听到泥坯在你指间歌唱?你刚往泥坯注水,它就在你手下呻唤。那是他的泥土以及我骸骨化成的泥土,我们终于结合在一起! 我用身上每一颗微粒吻他,用每一颗微粒拥抱他。我们两个躯体举行一千次婚礼!我们被捣得粉碎,为了糅合得彻底!我们的爱情在酝...
柔情 为了我怀里熟睡的孩儿,我的步履变得轻轻。自从我有了秘密,我的整个心灵便变得慈善多情。 我的声音轻柔,仿佛低声细语谈情说爱,因为我担心把他惊醒。 现在我用眼睛在人们脸上寻找内心的痛苦,好让别人看到和理解我的面颊苍白的缘由。 我怀着爱怜的担...
年至40而从未握过画笔,老把绘画视为神秘莫测之事,然后突然发现自己投身到了一个颜料、调色板和画布的新奇兴趣中去了,并且成绩还不怎么叫人丧气——这可真是个奇异而又大开眼界的体验。我很希望别人也能分享到它。 为了得到真正的快乐,避免烦恼和脑力的过...
虽然有这样一个标题,这篇文章真正要谈的却是怎样才能不老。在我这个年纪,这实在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我的第一个忠告是,要仔细选择你的祖先。尽管我的双亲皆属早逝,但是考虑到我的其他祖先,我的选择还是很不错的。是的,我的外祖父67岁时去世,正值盛...
作为后记。 昨天是我70岁生日。一个人每进入一个接踵而至的10年时,很自然地——虽然未必合理——把它看作一件大事。 我30岁的时候,哥哥对我说:“现在你不再是孩子,你已经成人,必须好好做一个人了。”40岁时,我对自己说,“青年到此为止”。50岁生日时...
像大多数同辈人一样,我曾受到这个谚语的教诲:“撒旦要捉弄懒汉”。我作为一个循规蹈矩的儿童,相信所受的一切教诲,并由此而萌生了能使我一直勤奋工作至今的自觉性。这种自觉性虽然支配着我的行动,但我的看法却与过去完全两样。我认为在当今世界上工作过...
大多数人对于爱一般持有两种态度,而且这两种态度都是很奇怪的: 一方面,爱是诗歌、小说和戏剧的主题;另一方面,爱完全得不到大多数严肃的社会学家的重视,从未被视为是经济或政治改革计划中一件迫切需要的事。我认为这种态度是错误的。我把爱看成是人生中...
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追求,对人类苦难不可遏制的同情,是支配我一生的单纯而强烈的三种感情。这些感情如阵阵巨风,吹拂在我动荡不定的生涯中,有时甚至吹过深沉痛苦的海洋,直抵绝望的边缘。 我所以追求爱情有三方面的原因。首先,爱情有时给我带来狂喜,...
不仅仅是在这刚刚过去的三月里(但已恍同隔世),在一个充满痛苦的日子——德国发动它最后一次总攻后的那个星期天,我还登上过这座青山吗?在那个阳光和煦的美好天气,南坡上的野茴香浓郁扑鼻,远处的海面一片金黄。我俯身草上,暖着面颊,一边因为那新的恐怖而...
我和劳伦斯的相识既短暂又令人兴奋,一共持续了一年左右。介绍我们相识的人是敬佩我们两个的奥托琳·莫雷尔女士,她还使我们也认为,我们两个应该互相敬佩。和平主义使我在内心产生了一种剧烈的反抗情绪,而我发现劳伦斯也同样充满了反抗精神。这使我们一开...
在心智的各种能力当中,有一种能力在许多儿童与艺术家是得来自然,而且既曾得之,便终身不应失之。这就是那种对一件事物,乃至对每件事物、件件事物感到喜悦的能力,而所以感到喜悦,并非因为此物是达到某种别的目的的手段,而只是由于它的本身,这正像一个...
一件认识起来非常奇怪也非常有益的事是,一个人往往弄不清他留给别人的印象是什么。好呢?坏呢?或者不好不坏?这些倒是能够相当准确地猜出的——有些人甚至连猜都不必要你去猜,他们几乎讲给你听了——但是我想要说的并不是这个。我想要说的远远超过这个。我想...
我正沿着海滨大道走着,忽然遇到了急促的阵雨,可是,我并没有撑开我的雨...
“要是你想理解美国,”我的主人说,“那就来看看美国年轻的野小子们打比赛吧。明天哈佛队在普林斯顿迎战普林斯顿队。那会是一场非常了不起的比赛。去看看吧。” 我的主人自己是哈佛派,说这番话时眼睛里满是稳操胜券的目光。这场比赛虽然是战争 ① 结束后的...
每逢我在自己的书架周围顾盼留连的时候,眼前总是浮现出兰姆 ① 的那些“断简残编”。当然我的书也不完全是从古旧书店买来的。我将它们一一进行检点的时候,每每发现其中有许多完好无损的书,有的甚至还是昂贵的古香版本呢。但由于我时常搬家,我那小小的图...
有的时候,我真希望英国人有更多的关于谈话的理论。真正精彩的谈话是一种最大的乐趣,可是多么难以碰到呀!我的朋友当中不少人有时是挺能聊的,他们缺少的好像是主动性和一个明确的目标。人们只要用一种比较严肃的眼光来看待谈话,就一定会有很多的收获。我的...
一 篱笆上悬挂着累累黑莓,使我记起老远以前的事。那时我不知怎么躲到了乡间,长途步行,中午感到有些饿。路旁的黑莓正在结果,我摘了一把吃了又吃,直到看见一间可以就餐的客店,但我却已不饿了,我已不需要再吃什么东西。当我想到这点,一种奇特的惊骇之感...
给受教育过多者的箴言 教育是一件极好的事。但是最好时常记起一点: 任何值得认识的事物都不是可以教授的。 舆论只存在于没有思想的地方。 英国人总是把真实降格为事实。当真实成为了事实,便失去了全部的理性价值。 如今信息很少是无用的,这实在是件可悲的...
一百年前,一位虽还听得见雷声但已聋得听不见大型交响乐队演奏自己乐曲的57岁的倔强的单身老人,最后一次举拳向着咆哮的天空,然后逝去了,还是和他生前一直那样,唐突神灵,蔑视天地。他是反抗性的化身,甚至在街上遇上一位大公和他的随从时也总不免把帽子...
“修整它并守护它。” ① 这本来是我们应尽的职责。唉!可我们都干了些什么!我们非但没有守护这园子,且施以蹂躏——掠其鲜花饲养战马,劈其树木制成长矛! “并在东边设置火焰之剑。” ② 它的火焰永不熄灭了?把守这路径的大门再不开启了?或勿宁说我们已没有...